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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狗卵子皮上的泥儿2

生殖技术 2019-07-06 109 佚名

  自从那顿“庆功宴”以后,楚文算是被娜塔莎给卯上了,只要是在娜塔莎没有课的情况下,就找楚文他们来玩,什么迪厅、KTV、滑旱冰、飙车等等,她玩起来比楚文他们都疯。现在,娜塔莎都快成了四大天王中的一员了,楚文头疼得不行,四大天王在别人嘴里都快变成“五人帮”了,这叫什么事呀?!

  头疼的不只是楚文一个人,还有他老子楚笑天。虽说楚笑天在庆城还吃得开,但偌大的城市却也不是他能够一手遮天的,也有他摆不平、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不,自己的儿子楚文又惹祸了,但这次的事情却是非常棘手,他也没辙了。

  几天前,楚文和娜塔莎就约好在皇上皇大酒店好好地搓一顿。

  他想和娜塔莎好好谈一谈,劝她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总跟他们一起玩儿。这事儿,他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洋妞儿。所以,楚文特意带娜塔莎来到庆城最豪华的皇上皇大酒店。他心里寻思着,先请这姑娘吃顿好吃的,再慢慢说。

  皇上皇大酒店的装修,完全是仿古建筑风格。大体以黄色和红色为主色调,整个酒店大厅显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酒店大厅内的四周是卡座或者单间,中间是表演歌舞的舞台。

  楚文和娜塔莎就坐在大厅,离前台不远的卡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在楚文不知如何开口转入正题之时,一大群人涌入了皇上皇酒店的大厅。

  这伙人乌哩哇啦地刚走进大厅,楚文就听出来了——岛国人。我呸,是他妈的一群小鬼子。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西装打着花领带的家伙,一步三摇地走到大堂经理的面前,一脸傲慢地问:“你就是大堂经理吗?”当看到对方点头,他就接着说:“今天是我们老板筱冢先生的生日,把你们饭店最好的招牌菜都给我上来,把这些钱统统花光。”说着,他把两摞百元面值的钞票‘啪’的一声拍在了大厅前台上。

  楚文把目光转到了娜塔莎身上,发现这个洋妞也在看着这帮岛国人,他眼珠一转,心中的恶趣味不由得涌上心头。

  “问你一个问题。”见娜塔莎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楚文就继续说:“用两个字就能够形容这群岛国人的品行,你来猜猜是哪两个字?”

  娜塔莎大眼睛上毛绒绒的长睫毛唿扇了两下,张开小嘴回答道:“有钱!”楚文摇摇头。

  她又想了一下:“大款!”楚文还是摇摇头。她又说:“牛掰!”楚文继续摇头。

  娜塔莎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我猜不到了!你告诉我吧。”

  “这两个字是——装逼!”楚文一本正经地说道。

  “咯咯……”娜塔莎银铃般的笑声,立刻就响彻了整个饭店大厅。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了过来,那伙岛国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一见到娜塔莎的绝世容貌,为首的那个身高不足一米七,嘴边留着八字胡的岛国人全身一震,嘴巴不由得张成O型。

  因为他看到娜塔莎的这一刻,就像董老二初次看到娜塔莎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由此,楚文断定这个小鬼子也是个色胚、色棍。

  饭店大堂经理招呼这群岛国人落座在两张大圆桌,饭菜也流水般端了上来。为首的那个小鬼子却没有在饭桌上吃饭,他带着那个系着花领带的翻译,来到了楚文和娜塔莎这张桌前。

  翻译手中拿着一瓶XO,小鬼子的手中端着一只酒杯。

  翻译对着娜塔莎开口说:“小姐您好,我身旁的这位是岛国东亚株式会社的中国地区东北区商务代表筱冢先生。今天是筱冢先生的生日,能在这里见到小姐真是缘分和幸运,更是天照大神的眷顾,筱冢先生愿敬小姐一杯酒,请小姐笑纳!”

  这些天,岛国友人筱冢就不顺吶。筱冢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被任命为东北区的商务代表,他负责和德国汽车集团竞争与中华第一汽车制造厂联营合资的谈判事宜。

  筱冢一上任,就疯狂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他坚信职场上的一句名言“大单治百病、业绩解千愁”。但是,理想越丰满、现实越骨感。为什么这样说呢?

  就因为三个字——点儿背!筱冢,他点儿背到什么程度?就好比:三打一让人抠了、打麻将让人搂了、钱包让人偷了、媳妇跟别人溜了、家里就剩一碗粥了、一闻还馊了、双眼一翻抽了,上医院救护车还掉沟了……各位,您瞅瞅,筱冢的点子就这么背!结果呢?筱冢没竞争过德国人,一笔大单子飞了!

  刚才,东京的总裁打来电话把筱冢一顿臭训,他把筱冢近亲家族中的所有女性挨个问候了一遍后,挂掉了电话。现在,筱冢就像是王八进灶坑——憋气又窝火!今天是他的生日,正好同事们想给他庆祝一下,他也想散散心。但是,筱冢不该走进皇上皇大酒店;他更不该遇到了娜塔莎;最不该的是他还遇到了楚文。当这些因素凑到一起的时候,筱冢悲剧了……他居然还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不就是倒霉催的吗?

  娜塔莎一听,这个小鬼子想要敬自己一杯酒,她笑了:“哦?这得问问我的男朋友了,看他同不同意?”娜塔莎一口流利的日语对筱冢说道。同时,她还瞟了楚文一眼。

  她居然会日语,根本就不用翻译,这让楚文大吃一惊:这个花瓶般的洋妞儿,还真是不简单。

  翻译随即傲慢地对楚文说:“我的老板请这位小姐喝杯酒,你小子走运了,我老板可是有的是钱啊!”

  “走狗!汉奸!”楚文心里暗暗地骂道。但他没有理会小鬼子,脸上却笑吟吟地对翻译说道:“你是中国人?”翻译点点头。

  楚文随即摇摇头,笑着说:“你不是中国人,你是岛国的狗!不对,你最多就是个狗卵子!也不对,狗卵子都是高抬你了,你也就算是狗卵子皮上的一粒泥儿!”

  这个汉奸翻译,他被楚文骂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时,筱冢说话了。他说了一堆日语,意思让汉奸给翻译。

  不用翻译,娜塔莎就精通日语,小鬼子一边说,娜塔莎一边翻译成汉语,同声翻译。“筱冢说,他愿意出两千块钱,让你把你的女朋友——我,让给他。”娜塔莎又瞟了楚文一眼,调侃道:“亲爱的,你今天有赚钱的危险哦!还是拿我去赚钱呦!”楚文被娜塔莎的眼神瞟得心中不由得一荡!这个女流氓,还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

  “我也不会赚钱,还是花钱好了。”楚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兜里拽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对筱冢说:“小鬼子你听好喽,我这里是两千块,你把你老婆让给我玩玩;还有你老妈,我折价一千;一共三千块请你查收,快将这两个女人给我献上。如何?哈哈……”娜塔莎翻译成日语后,也不仅抿嘴微笑。

  “八嘎”,筱冢此时恼羞成怒。

  娜塔莎一看筱冢生气了,不仅诧异地对他说:“筱冢先生,我想这个要求,只要是您的妻子和母亲同意,您是无权干涉的吧?”

  筱冢被这俩人的一唱一和气得七窍生烟,挥手就给了翻译一个大耳刮子,他都气得蒙圈了。他乌哩哇啦一顿日语,然后,他还居然给楚文鞠了一躬。

  这是什么情况?楚文也蒙圈了,莫非这小鬼子看自己玉树临风、俊朗非凡,想要把他母亲献上,诚心拜自己为干爹?

  “亲爱的,筱冢说你侮辱了他的家族,要和你在此公平决斗,而且让你准备好,他自己是空手道黑带四段。”听了娜塔莎的翻译,楚文的老脸不由得一阵发红,原来自己误会了。恍然大悟的同时,楚文不禁勃然大怒。

  决斗?去他二大爷的,甲午海战的时候,你们战舰偷袭我们运兵船的时候,打招呼了吗?还他妈公平?我呸!楚文早就想修理这个色棍小鬼子了。

  楚文站起身对翻译说:“汉奸狗不好当吧?还得挨嘴巴。你下面把我说的话翻译给筱冢先生听,不要翻错了。”

  楚文也对筱冢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非常尊重贵国的武士道精神,你是空手道四段,我是空手道零段,请多关照!”

  翻译翻成日语后,筱冢傲慢地点点头,说:“吆西,支那人还是懂规矩地,武士上场比武前,都是要相互问候、互道关照!”

  随后,筱冢也深鞠一躬:“也请阁下多多关照。”

  他弯着腰,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眼前猛地出现了一个大脚丫子,奔着自己的胸口踢来。

  他大脑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突袭,中国人不守规矩。但他反应却并不慢,双手并拢一挡,封住楚文的一记窝心脚。

  筱冢刚要抬头直身,没想到这窝心脚是楚文的虚招,真正的杀招——左手啤酒瓶子灌顶到了。

  筱冢这空手道真没白练,虽然眼睛看不到,耳轮中的风声使他略一偏头,啤酒瓶子砸空了。怒气勃发的筱冢,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他口里就大叫了一声:“八嘎!”

  但是,楚文的右手啤酒瓶子紧跟着又到了。这是楚文多年闯荡江湖,赖以成名的绝技——炮打双响!这一下,小鬼子是无论如何再也躲闪不开了。

  耳轮中就听到“砰!”的一声。这一下狠呐,正砸在筱冢的后脑勺上,血光迸溅中的筱冢上身晃了一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小短腿还在那里一抽儿、一抽儿地哆嗦着。

  楚文这才回答筱冢:“还他妈的八嘎,这是酒嘎!讲规矩,跟岛国鬼子讲规矩?我去你大爷的,呸!”对了,这还有个汉奸呢!他一反手就抓住了那个翻译的脖领子。

  翻译手中的XO,‘啪嚓’一声掉地上摔碎了,这小子一翻白眼儿,直接昏过去了。

  那两桌子的人都等着筱冢带美女回来就餐呢!楚文和筱冢先头在说什么,这些人听不清,就看着他们还非常客气地互相鞠躬。

  但一瞬间,事情发生了急巨地变化。筱冢被砸倒在地,翻译没有被砸也晕倒在地了,他们真的是都懵圈了。

  等这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文和娜塔莎早就跑得没影了。

  这些人有的打120电话叫救护车,有的人打110电话报警,全都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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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文拉着娜塔莎这一通狂奔吶!打了人还不跑?更待何时呀!穿大街、过小巷,直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俩人才停下来歇会儿。

  等他俩靠在胡同墙边把气喘匀了,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仗打得值、打得爽啊!。

  楚文正在回忆着刚才痛揍鬼子筱冢的情景,突然一阵香风袭来,自己胸前顶上了两团软软的东东……这香味熟悉,这是娜塔莎身上的香味!

  当时,楚文的脑袋就嗡了一下子,心脏噗通一下子,底下勃棱一下子!……

  还没等楚文明白过来,他的脖子被一双手臂环住;他的嘴唇就被另一张小嘴儿包裹住,一条小舌渡了过来撬开了他的牙关,吮吸、纠缠,嗯!这是一股清新的带有着浓郁的巧克力味道。

  好香……好香……他的呼吸越来越粗,他的身体越来越轻,他的魂儿也越飘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楚文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精致的、美轮美奂的笑靥——娜塔莎?自己被娜塔莎强吻了?自己的手,自己的左手怎么在娜塔莎胸前的内衣里?这个小圆珠是什么?楚文不由自主地又捏了捏,啊?这不就是她的那个什么、什么吗?天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楚文努力地驱使着自己的眼睛移开了娜塔莎的眼睛,他口干舌燥、语无伦次地说:“我……那什么,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会说对不起?是她对不起我啊!

  楚文心里懊悔得不行、不行滴!他抬手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他妈的是哪儿跟哪儿啊?

  娜塔莎嫣然一笑,还伸出一根手指刮了楚文的鼻子一下:“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滴!”

  啊?负责?负什么责?怎么了就负责了呀?这个女流氓,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对付我滴呀!她还居然对我负责?我日@# ¥% X &*,欲哭无泪的楚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楚文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显,是老爹楚笑天的电话:“小文子,你他妈的又闯什么祸了?全城警察都在抓你呢,赶紧给我滚回家来!”

  楚笑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大,旁边的娜塔莎都听到了,她拍了拍楚文的肩膀说:“不就是揍了个岛国人吗?走,我陪你一块回家!”

  “你呀,你拉倒吧,我回家挨训,你个女孩子跟着去干啥?”楚文摇着头说。

  娜塔莎却笑着说:“我去给你作证啊!有我这个女人在,你爸他老人家总不好意思动手揍你吧!”说完,她伸手把楚文从地上拉了起来。

  楚文扑棱扑棱裤子上的土,伸手搂过娜塔莎的肩头,俩人出了胡同向着楚家的方向走去。

  楚家的别墅是一栋二层小楼,楼前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这里距离城市商业中心不远,地理位置相当优越。

  楚家的一楼客厅,楚笑天和派出所的潘所长坐在沙发上,正在谈论着楚文闯祸的事情。

  “老潘,小文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看需要多少钱平事儿,你跟我说,总不能让你大侄子去蹲大狱吧!”楚笑天目光恳切地望着潘所长。

  潘所长紧皱着眉头,说:“老哥,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个筱冢是岛国的商务代表,他是来投资项目的,而且这个项目还是今年市里重点的招商引资项目。筱冢被打事件,市委、市政府的相关领导都非常重视。市公安局长亲自督办这个案子,局长发话了:一定要严惩肇事者。我和承办这起案子的刑警队长是同学,所以我才打了招呼,先到你这里来找小文。让小文跟我去刑警队投案自首,争取从轻处理!”

  正在这个时候,楚文和娜塔莎到家了。当看到楚文从门外进来,楚笑天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从沙发上腾地站了起来,冲到门口抡起巴掌就要抽儿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娜塔莎从楚文身后冲过来,挡在了楚文身前。

  楚笑天一见儿子身前多出来一个洋妞,愣住了。他抡在半空中的手也停了下来,狐疑地问道:“你是谁?”

  “你是楚文的爸爸吧?哪有你这样当爹地,不问清楚怎么回事,就打人?再说这事怨楚文吗?不怨,那个色棍就应该好好地被教训!”娜塔莎没有回答楚笑天的问题,反而把楚笑天数落一顿。

  “姑娘,这不是怨谁不怨谁的事情,楚文打的是岛国人,这已经是涉及外交的问题了”潘所长过来说道。

  “啊?外交问题?他是岛国人,我还是乌克兰人呢!岛国人调戏乌克兰人,中国人主持正义,怎么了?我现在就给乌克兰大使馆打电话!”娜塔莎的话,让潘所长和楚笑天都是大吃一惊,原来这个案子还牵扯到国际性的大问题!

  不管乌克兰大使馆、岛国大使馆和中方,这三者之间怎么交涉,楚文还是得跟着潘所长去公安局刑警队自首了。

  听说殴打岛国投资商的犯罪嫌疑人来自首了,市公安局轰动了。很多不是办这个案子的警察,也都找个理由来转一圈,看看这个“民族英雄”到底长什么样。还有两个民警,甚至偷偷地向楚文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个人的赞赏和支持。公道自在人心,毕竟每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都不会对那个一面向你鞠躬,一面捅刀子的岛国人有任何好感和同情!

  案情并不复杂,楚文做了案件询问笔录、娜塔莎做了证人笔录。签字画押后,楚文就被刑警队押送到了市公安局的东风看守所羁押。作为案件嫌疑人的楚文,将在看守所里等待刑警队和检察院的最终调查结果,或者是法院的审判。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东风看守所阴森冰冷的大铁门、第一道铁门、二道铁门、三道铁栅栏门,依次在楚文的面前打开。通过了以上的这三道铁门,走过幽深的甬道,就进入到了看守所的核心内部。

  看守所核心建筑就像是一只手掌的模样,中间是一个大圆厅,由圆厅伸展出五条通道,每条通道都设有若干牢房。由一栋到五栋,每一栋通道里发生的任何情况,都能在圆厅里面看得一目了然。

  围绕在看守所核心建筑外面的是一圈高大而且宽阔的围墙,上面有电网缠绕。围墙的四个角建有岗楼哨所,配有探照灯和警报器等设备,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在墙上不时地走动巡逻。

  进入看守所第一道程序是检查身体,由医生对楚文进行检查并记录,有无外伤、纹身、伤疤、皮肤病、血压、心跳等等,全都一一记录在案。

  第二道程序是洗澡、换衣服。洗澡当然不是去洗浴中心啦,而是冲洗冷水澡,用肥皂杀菌消毒。为的是隔绝细菌,否则看守所如果爆发传染病或是瘟疫,那可是非常恐怖的大事件。然后,把原来的衣服、鞋帽等物品封装,有看守所代为保存。

  难道被看押的犯罪嫌疑人们在生活中都是光着腚吗?当然不是,所有嫌疑人都必须换上看守所的专用号服。

  第三道程序是“政府(就是警察)”训话。今天和楚文一起接受训话的嫌疑人一共有十几个人,其他的人是市里各区公安分局送来的。

  楚文等十几个人在圆厅里被排成一排,一个年纪比较大的政府来到了他们面前:“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工作、什么职位,来到了这里在法院宣判之前,你们都是一个身份——犯罪嫌疑人!以前你们是龙,现在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每个人都要熟读看守所监规,好好想一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这里?都听明白了吗?”然后,楚文他们十几个人都参差不齐地回答说“听明白了”。训话结束。

  第四道程序是分号。“楚文、王爱国503号”,听到政府分号声音后,楚文看了一眼这个名字叫爱国,却成了犯罪嫌疑人的家伙。王爱国是个老头,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

  503号囚室在五栋通道的第三个门,铁栅栏门很矮,高度也就是一米五左右,人进出都得猫儿着腰来回钻。

  警察打开503囚室的大铁锁推开铁门,楚文和王爱国钻进了屋。于此同时,屋里就有一个兴奋的声音喊道:“屯子里来新人了!”。“不许大声喧哗”警察冲屋里大喝一声,锁上铁门就离开了。

  楚文进了囚室,还没有看清楚屋里的格局,王爱国这老头就一个箭步冲到了楚文前面站定,只见他冲着屋里双手一抱拳,朗声说道:“西北玄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满屋都是英雄汉,哪是君来哪是臣?”

  闻听此言,楚文不禁大吃一惊,卧槽?这他妈的是个——老社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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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他妈一边去,你以为这是威虎山吶?”一个囚服外面套着黄色马褂的大个子走了过来,还踢了王爱国一脚。

  随后,他就一眼看见了后面的楚文,他猛然一愣,随即一把抱住了楚文,嘴里大叫:“文哥,真是你吗?想不到我们兄弟在这儿见面了!哈哈……”

  这个大个子楚文认识,他叫沙利军,别人都叫他‘老山头’。他曾经学过散打,以前在南区那边混,拳脚还算是利索。由于他出生在老山头镇,大家就都叫他‘老山头’。

  有一次,他和几个兄弟在溜冰场跟四大天王撞上了,还拳脚相加地干了一仗。不打不相识,后来握手言和,一顿酒喝下来成了朋友。

  两个月前,听说老山头跟别人会仗的时候把一个小混子的肋骨给踢折了三根,进了局子。但没想到在这里倒是和沙利军遇上了,这让楚文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对了文哥,你这是因为啥事儿进来的呀?”老山头问道。

  楚文把揍筱冢的经过诉说了一遍。老山头听完,就把大拇指一竖:“文哥好样的!揍了小鬼子,你这也算是民族英雄了,you a利害、I m佩服!”随后,老山头给楚文介绍了503囚室的号长‘老鹞子’。

  老鹞子原来是个贩毒的,这已经是‘四进宫’的老人儿了。当一个囚室的号长,第一必须是靠近政府的人;第二必须是在以前的‘道上’混得开的人物;第三是要有脑力的人,毕竟像503这样一个大囚室有30多人,必须能够驾驭得了。老鹞子是个老江湖,他就具备了以上的三点要求。

  503囚室是个大号,有面对面的两个大通铺。这就要求号里只能有四个牛逼的人物,一个号长、两个马褂子、一个散仙。

  他们各自都是干什么的呢?号长,全号人的吃喝拉撒睡都是他说了算;两个马褂子,全号就他俩穿黄色的马褂,其他人都穿蓝色马褂,他俩的任务是协助号长管理全号的人;还有一个是‘散仙’,散仙也是个牛掰的人物,但他啥也不管,别人也不管他,前提是他不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四个角有四个头铺,号长、两个马褂子、散仙,各占一个。楚文的到来,号长也给他安排了头铺。原来的散仙不是仙儿了,只能睡二铺,楚文成了散仙。

  头铺最宽敞,可以放扁儿睡;二铺也挺不错,还能翻身;三铺一般是重刑犯,属于重点监控对象;三铺以下就都是中间了,睡中间的人就惨了,全都是立肩儿,而且是一颠一倒着睡,有可能晚上小便回来就找不到自己原来睡的地方了,只能硬往人堆里挤。

  有一首《十字歌》是这样描写看守所里面的生活:

  一进牢房,心惊肉跳。

  二人睡觉,一颠一倒。

  三顿牢饭,不见锅灶。

  四面围墙,外加岗哨。

  五湖四海,都来报道。

  六亲不认,全部打靠。

  妻儿老小,无人照料。

  八个大字,天天见到。

  酒肉朋友,都不是操。

  实实在在,接受改造。

  夜里,尽管屋里灯光通明(看守所里晚上都是开着灯),但全屋的其他人还都是鼾声如雷(开灯睡觉都习惯了),可楚文却躺在头铺上怎么也睡不着。

  爸爸、妈妈、小大夫、董老二、一杆挑,还有娜塔莎,一个个身影、一张张面孔在楚文的脑海里旋转、旋转……

  不知何时天亮了,503号囚室迎来了新的一天。

  叠铺、整理内务,开始吃早饭。早饭是每人一小铁盆菜汤、一小块粗苞米面的板糕。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从铁栅栏门上的一个小方孔中间递进来,再由专门打饭的人分配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吃饭的时候,全号的人全都下铺蹲在地上吃。号长、马褂子、散仙,四个人一个‘槽子(就是一起搭伙吃饭的意思)’;其他人在地上蹲成两排就餐。

  看守所有四大怪:门栓子插在外、脑袋秃瓢盖、裤子没腰带、板糕架线拽。

  门栓子插在外是因为看守所的特殊性,所以这每个号的铁门都是从外面才能打开;脑袋秃瓢盖,是因为出于卫生的考虑,才把男的头发剃光;裤子没腰带,是出于安全考虑,所以腰带都要收走;板糕架线拽,是号里的潜规则。

  架线拽下来的板糕,由号长来统一分配。其实,一小块发糕每个人都吃不饱,但是每个人的板糕都必须用线拽下来一小块,这是规矩也是‘潜规则’。因为,这拽下来的板糕一部分留给干活儿(就是叠铺、整理内务、收拾洗漱间的人)的吃;另外一部分由号长奖励那些表现好的人。

  饭后,干活儿的人收拾卫生、擦地,其他人上铺码坐、反省。码坐的位置都是有规矩的,两个通铺的墙角是号长和散仙的位置;两个马褂子坐在最后一排靠着铺边的地方;最后一排都是宽松的位置,最前面的一排都是严管的位置。码坐的时候,都是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手心朝上,腰部挺直,默念监规。

  503囚室一共三十三个人,三个人坐成一排,;老鹞子那个通铺六排,楚文这个通铺五排。全屋一共十一排人坐得整整齐齐,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一群武林高手在打坐练功呢!

  午饭的时间到了,号长、马褂子、楚文,四个人凑到了一起。老山头压低声音说:“号长,码坐的时候,我看见那个‘老贼’在偷偷地哭。”他说的“老贼”,就是昨天和楚文一起分到503的王爱国,他是因为盗窃犯案进来的,还是一个盗窃团伙的头,所以叫他“老贼”。

  老鹞子抬头看了看楚文说:“老弟,要不你回头抽空和老贼聊一聊,毕竟你俩是一起分来的,弄清楚什么情况,咱们好报告给政府,否则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别吃不了兜着走啊!”确实,看守所里实施的是‘五联保’(就是联保联坐),如果有什么事,大家都得跟着摊事儿。想到这里,楚文点了点头。

  午饭后,楚文把老贼找到了洗漱间,在这里说话,号里的其他人听不到。

  “老王,昨天咱俩一起被分到503,你我的关系还是比别人近一点。这一天怎么样?码坐累不累呀?要不要我帮你跟号长说一下,调一下位置?”楚文问道。

  老贼看着楚文叹了一口气:“小楚哇!这局子里我也是进来过几回的人啦,这人不怕少年失足,就怕老年掉脚,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喽!”

  “不会吧,你这身子骨还挺结实啊!”楚文打量着老贼,表情有些诧异。

  老贼神情暗淡:“你是第一次进来吧,江湖上有句话叫做‘东风、东风,九死一生!’。我对这风水学还是有些研究,这里是绝地,而且还是最为凶险的九阴绝地!”

  楚文大吃一惊:“九阴绝地是什么意思?”

  “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这里阴煞极重,死在这里的人,阴魂都散不出去。日积月累,成年累月地聚集,这里就成了九阴绝地。你们年轻人火力还旺盛,还顶得住;可我今年都六十三了,吾命休矣呀!”老贼说着,两行热泪流下了他满是皱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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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贼说的话,楚文在心中也不禁恻然。什么阴煞、绝地,他楚文不懂。但是‘不怕少年失足,就怕老年掉脚’这句话在他心里掀起波澜,少年失足还有改正机会,如果老年掉脚那可真是晚景凄凉啊!

  楚文把老贼的话跟老鹞子一说,老鹞子不屑一顾:“神棍,要不是看他年纪大,我他妈的早就削他了,别理这个老逼养的。”

  楚文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他毕竟年纪大了,把他调到后排,总在前排码着,我看他也吃不消,怎么样?”

  老鹞子以前也听说过楚文的大名,楚文的话他还是得掂量掂量。总之楚文说话了,这顺水人情、就坡下驴的事儿,他还是会做的。

  老鹞子当即满脸笑容地说:“既然你楚大天王都开口了,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码坐的时候,就让老贼坐你旁边,你也能顺便开导开导他。”

  就这样,老贼就坐在了后排中间、楚文的旁边。这老贼果然是个老社会,时间长了,楚文就发现这老家伙还真是阅历广博,什么天文地理、气象风水、上下五千年啥地,他都能白活出个一二三来。

  从此以后,楚文每天都和老贼谈天说地、吹牛逼侃大山,就连想家的念头也都淡了不少。日子过得不寂寞,时间过得就快,一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这期间,503号里有不少人下队(就是接到法院判决后,去监狱服刑改造),也有人放了,也有不少新人进来。当然,这些都跟楚文没什么关系,维护监舍秩序、吃喝拉撒睡这些事,都有号长老鹞子和两个马褂子管着呢!

  但是,503囚室真的有事,楚文还能真不管吗?你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事到临头,你楚文能置身事外吗?这不,事情真的就来了……

  看守所里是周一到周五码坐反省;星期六、星期天不用码坐,全体卫生大扫除、洗澡、洗衣服等等。

  星期天上午,屯子里来新人了。

  钥匙和锁头‘划楞’一响,503的铁门被值班警察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大个子,虽然面容憔悴、神情萎靡,但从肌肉上仍然能够看出潜在蕴含的力量。但是,号子里可不是惯孩子的地方。有句话这样形容看守所‘高墙电网探照灯,老虎进来也发懵’。

  另一个马褂子走了过去问:“叫啥名?因为啥事儿进来的?”。“高明,袭警!”大个子回答。

  马褂子又问:“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高明脖子一梗:“不知道!”

  马褂子喝到:“你蹲下!”

  高明瞥了他一眼:“不会!”

  马褂子又喝到:“懂得进码头,拜魁圣不?(进号子,见号长)”

  高明双眼望天,一声冷哼:“**毛!”

  高明这样的行为叫做‘挑号’。这种人有两种结果,一、他一个人能打得过全号的人,挑号成功,以后没人敢惹他。二、他被全号的人群殴,被结结实实地揍一顿,挑号失败,以后砸到大铺中间,夹起尾巴做人。

  也不用再唠啥了,开打吧!拳脚底下见真章!

  马褂子左手腮拳虚招一晃、右拳一记直拳,冲天炮直奔高明的面门,双手同时左右开弓。高明眼中精光闪烁,双手一伸同时抓住对方双拳,当胸一脚就把马褂子踢翻在地。

  就在这时,老山头的左脚侧踢也到了高明的耳侧。高明一看来脚凶猛,就知道这是个硬手。他一偏头躲过老山头的这一脚,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上了通铺,后背靠住墙角,面对着众人哈哈大笑,目光狰狞一声断喝:“好,你们一起上吧!”

  楚文这时也不禁对这高明有些佩服,拳脚利落,背靠墙角不会遭到围攻,懂得占据有利地形,身手高强,是个精通散打的高手。

  老鹞子一看这局势,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打出事儿来,我顶着!”

  503号的众人一看老大发话了,上吧!大伙儿一窝蜂般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战局与其说群殴,还不如说是高明一个人的散打表演。只见他一拳打到一个、一脚撂倒一个,正面交手没有一人是他的一招之敌。一会的功夫,也就是老山头还在支撑,其他人都不敢上了。

  楚文看得非常清楚,这还是高明没有下狠手,被他打倒的人都爬了起来,没有人受重伤。

  就在这时,老山头也已经岌岌可危、险象环生了。楚文见状大喝一声:“都闪开!”。然后,他就冲上去和老山头双战高明。

  楚文和老山头都是从无数次单挑、群殴中趟过来的人,实战经验丰富、配合默契,三人拳来脚往,别人根本插不进去。

  终于,老山头拼着挨上高明一拳,双手抱住了他的左臂,双腿也盘住他的左腿。楚文一看机会来了,左手一记直拳,右手呈虎爪在后直取高明的咽喉。

  危急时刻,高明终于爆发了全部力量,右臂猛然长出两寸“砰”的一声抓住了楚文的拳头,用力一甩。

  通臂拳!楚文大吃一惊。如果自己被高明甩开,那自己和老山头俩人可就制不住他了,这个机会也是前功尽弃了。

  楚文一咬牙,猛一旋身“咯嘣”一声,他的左臂被自己强行扭脱臼了,但右臂仍然直取高明的咽喉。

  突然,高明左手五指张开一扫,老山头再也抱不住高明的左臂了,他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自己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了……

  扫飞了老山头,高明的左手五指紧跟着扫向了楚文左侧的太阳穴……刚才的一切,楚文看得清清楚楚。一瞬间,老山头就被高明扫飞了,如果自己的太阳穴被他手指扫上,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值此时刻,只能兵行险着!楚文把心一横,头略微一侧,让开了太阳穴。但与此同时,他的左眼一黑,“咔嚓”左眼眉骨碎裂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大脑……

  同时,楚文的右手也卡住了高明脖子的两侧。每个人的脖子两侧都有一条通向头部的动脉血管,如果同时卡住,就能造成整个头部血流停顿,使人因缺氧而形成短暂昏迷,这是迷麻。这个迷麻的方法,还是小大夫教给楚文的。

  楚文卡住高明脖子的时候,就摸到了两根动脉血管,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猛地一起用力!高明就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倒在铺板上,昏了过去。

  迷麻建功,楚文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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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秒钟后,高明从铺上一跃而起。这种迷麻的手法,也就是能让人昏迷三秒钟而已。可就是这三秒钟,胜负立判。高明清楚,这三秒钟是任人宰割的三秒钟,至少让自己足够死上好几回。

  高明盯着左眼流血红肿得封喉的楚文,干涩地说道:“我输了!”

  听到这句话,楚文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高明再接着打,自己可不是他的对手。楚文断定高明不仅会散打,还会真功夫,绝不是花拳绣腿。而且,他还是个功夫高手。

  “不能这么说,论功夫,我不如你!”楚文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扶住左臂支在铺沿上,身子往下一沉一晃“咯嘣”一声,自己接上了脱臼的左臂。

  正在这时,一阵尖锐的警哨声陡然响起。脚步声杂沓而来,四个警察提着电警棍冲到了503囚室的门口。

  “所有人都集中到一个铺上坐好!”一个姓赵的监管喝到。话音刚落,他就把锁拿掉,打开了铁栅栏门。

  众人一阵慌乱地爬上铺坐好,赵监管和其他警察走进了503号。

  赵监管在屋里看了一圈后,问道:“刚才是谁在打架?”

  这时,老鹞子举起了手,这时候该是他出头说话的时候了:“报告政府:今天休息,大家刚才摔跤闹着玩,没有人打架。”

  “没有人打架?他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赵监管用电警棍指着楚文问道。

  楚文举手回答:“报告政府:这眼睛是刚才摔跤倒了,不小心磕的。”

  “刚才,你和谁摔的跤?”赵监管问道。他可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地人。

  “报告政府,是我。”高明举手回答道。

  “好!好!赶我值班,你们俩摔跤?我这回让你们俩好好摔!”赵监管的脸都被气绿了,他接着说:“你俩,每个人五十胶皮管子,然后关到一号禁闭室里禁闭一个月。带走!”赵监管气呼呼地押着楚文和高明出了503囚室。

  大圆厅,楚文和高明趴在地上,他们俩的上衣被完全扒掉,露出了整个后背。赵监管等四个人轮班开打,毕竟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儿。

  两米多长的黑色胶皮管子被即警察在空中轮了一圈“嗡……”,然后带着惯性落在了两个人的背上“啪!”。“嗡……啪!嗡……啪!”这恐怖的音波,传遍了看守所的四面八方。

  每个栋、每个号里的人都安静了,任凭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503囚室,大家都在侧耳倾听着,仿佛那声音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一样。老鹞子在口中喃喃自语着:“还好,是胶皮管子,不是小白龙灌砂子呀!但是这一号禁闭室,那可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黑色胶皮管子是空心的,打得再狠也不过是皮外伤,养上十天半个月伤就好了。小白龙灌砂子,是在白色硬塑管子里面灌入工程砂子,打下去外伤不重,全是内伤。

  一号禁闭室,看守所里的老人都知道,那里是全看守所里最恐怖的地方。

  原来多年以前,在东风看守所有个在押嫌疑人,名叫周处,他和春秋时期上山擒虎、下海斩蛟的周处重名。

  虽说这个周处没有擒过虎,也没有斩过蛟,但他也是个猛人,至少在东风看守所里是个猛人。

  一九八三年,周处被捕,关押在东风看守所一号禁闭室。周处原本是一个小混混儿,八三年的严打却让他倒了大霉,他不过就是在看露天电影的时候,抢了一个军帽戴戴,就以流氓罪(现在没有流氓罪了)被抓了。

  那一年,全国各地的看守所都是人满为患,东风看守所也不例外,就连禁闭室都关押了犯人。周处所在的一号禁闭室中,还关押着六个人,都是在严打过程中被捕的小流氓。

  这七个人罪名一样,情况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倒霉。因为当时的情况是从速、从快、从重的审判原则,所以这七个人都是判了死刑。别人被判了死刑,也就认了,早死早托生呗!但周处不是,他选择的是——砸牢越狱!

  周处一个人不行啊,他就做通了另外六人的思想工作,一同越狱。他们开始准备,把牙刷把在水泥地上磨尖当成武器。

  他们的计划是:把棉被里的棉絮抽出来和笤帚批子混在一起,用鞋底在地上搓热,再用地漏盖在地上砸出火星点燃棉絮。然后,放火烧被子谎称火灾,引来警察开门,劫持警察往外逃。

  他们想得挺好,但是现实太残酷,他们的行动被警察识破了。他们刚刚点燃棉被,企图越狱时,就被警察发现了。警察劝告他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但被周处等七人拒绝,他们仍然继续焚烧监舍。

  最后的结果:周处等七人在一号禁闭室内被特警乱枪击毙。此后,一号禁闭室里再也没有关押过嫌疑人。

  死刑犯的处决,那都是法院管的事情。在看守所里枪毙死刑犯,周处七人是第一例,也是唯一的一例。但是,这事情还没有完……

  六天后的早晨,二劳改(就是在看守所里靠天儿,准备要被释放的犯人)送早餐。他迷迷糊糊地提着汤桶,来到一号禁闭室门前,看到铁门上打饭的小窗口有一只汤盆儿,他就往里舀汤……一连舀了七盆儿汤!

  二劳改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号禁闭室吗?这里面根本没有人啊!他往屋里面一看:禁闭室内没有人,地上却摆着一排刚刚打好的七盆儿汤!

  这不是活见鬼吗?二劳改“妈呀”一声,把手里的汤桶一扔,撒腿就跑。

  随后,二劳改找来了警察,警察拔枪向着一号禁闭室屋内连开数枪,驱邪!而那一天,正好是周处越狱事件发生后的第七天。这一天是——回魂夜!

  后来,有人说听见一号禁闭室里传出人的笑声;也有人说听见一号禁闭室里传出人的哭声等等,反正是越传越邪。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

  所有人也都避讳着这个故事!

  所以,一号禁闭室就成了东风看守所里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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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人五十胶皮管子打完了,楚文和高明的后背都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没有流血的地方也全都是黑色的胶皮管子印,四个警察也累得够呛。

  穿上号服的楚文和高明被关进了一号禁闭室。这个一号禁闭室里空空荡荡,没有铺、没有被,没有上水,也没有下水,只有一个盛装排泄物的马桶,孤零零地摆在角落里。

  楚文看了看高明,高明瞧了瞧楚文,俩人不仅相视苦笑。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的眼睛怎么样?”高明笑着问。

  楚文说:“我叫楚文,我的眼睛没事,就是眉骨好像是断了,有点疼。”

  “我帮你看看吧。”说着,高明靠过来摸着眉骨按了按:“眉骨没有断,眉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哪有这么容易就断的,最多就是骨裂,慢慢就好了。但是……”高明搓了搓手、欲言又止,他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咋地了,有事儿直说!”楚文有些无奈,心想:这大老爷们,咋还磨叽上了呢?

  “主要就是……就是伤好了以后,这左眼睛的视力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高明喃喃地说。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五指的功力有多么的深厚。

  楚文听他说的是这个事儿,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事儿呀,还就真的没事,我的这个左眼本来就是个‘残废’,就是再废也废不到哪去了!”

  原来,楚文的左眼从小就有问题,先天近视,视力仅有0.3,左眼看世界总是白茫茫的一片。楚文小的时候,父母就曾带他去了国内几家著名的眼科医院就诊,但哪家医院也解决不了这先天单眼近视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配眼镜戴,可楚文不愿意戴那玩意儿,他嫌眼镜麻烦。好在他的右眼视力绝对的正常,也不耽误生活。

  “高明,我这眼睛没什么事儿,说说你吧!怎么进来的?你功夫这么厉害,是怎么练的?”

  “我曾经是特种部队的士官!”高明的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

  高明曾经在野战部队的特种作战大队服役,从士兵到士官干了八年。后来退伍,在一家民企公司给老总做私人保镖。后来,老总因经济问题被市局经侦科调查。当警察在搜查总经理室的时候,被老总以警察没有搜查令为由拒绝,并让高明上前阻挡。结果,在高明阻挡警察进门的时候,双方动手了。

  最后,高明一个人站着,十几个警察全都躺地上了。这一下,连特警队都出动了,当大队警察携带着搜查令到来后,也把高明抓到了公安局。

  “高明啊,说你什么好呢?你还和警察对抗,什么势力跟国家机器也对抗不了啊!”楚文指着高明的鼻子埋怨。

  “我刚到地方,哪懂得这些?吃着谁的,那不得向着谁呀?再说警察确实没有带搜查令啊!”高明也是一肚子的委屈。他接着说:“事儿都发生了,说也没用。先说说这既没有床铺、有没有被褥,咱俩怎么睡觉吧?”

  楚文不由得瞪了高明一眼:“床铺?被褥?这是禁闭室呀,大哥!想啥呢?咱俩背上都有伤,地上躺不了。睡觉,就只能蹲在旮旯里眯一会儿啦。”说着,高明真的蹲在旮旯里双臂抱住膝盖,肩膀靠墙休息起来。

  高明也学着楚文的样子蹲下,不吱声了。

  一会儿,高明站起来了。楚文看了他一眼问:“高明,你又怎么了?”

  “受不了啦,腿麻了。”高明“噌”地一下窜到了楚文面前:“楚文,你也别睡了,这么睡觉太遭罪,你跟我练气功!”

  “不练,我困。”楚文摇头。

  “你听我的,练气功比睡觉还舒服,你看我的功夫厉害吧,想不想学?”高明循循善诱着。

  听到这里,楚文的睡意没了,他脑海里浮现出高明用五根手指一扫,老山头就腾空而起的画面……

  楚文看着高明,迟疑地问道:“这功夫难吗?”

  “不难,不难,一教就会、一学就通!”高明盘腿坐在楚文身边,兴高采烈地讲了起来。

  高明的气功功夫是跟他的特种战术教官熊尚武学的,他的战术教官可了不得,他曾经是全军比武的第一名,是沙漠、山地、丛林、夺岛、空降,五项全能作战最高成绩记录保持者。

  熊尚武不仅军事技战术卓越,而且还是一个内家拳高手。熊家拥有两项家传绝技:一、熊氏易筋经,二、跌伽指力功。本来这两项绝技都是不外传的,但高明本身不姓熊,更谈不上熊家嫡系了,可他却学到了熊家祖传的绝技,这是为什么呢?

  这还得感谢国家计划生育这项国策了,熊家嫡系一脉无男。熊家的掌门人没办法改变国策,就只能改变门规了;再不改变门规,熊家绝技就要面临失传的危险了。按照新的熊氏门规,熊尚武收高明为徒,所以高明才传承了熊尚武的第二项绝技——跌伽指力功,还有人人都可以练的太极拳。第一项绝技易筋经必须从小修炼,所以高明只能修炼第二项了。

  修炼这门功夫,第一步是要跌伽双盘坐,第二步是双臂垂于身体两侧,用双手五指撑地,身体悬空。第三步是以拇指的少商穴、食指的商阳穴、中指的中衡穴、无名指的关冲穴、小指的少泽穴,吸收天地灵气,然后将灵气聚于丹田,以丹田为鼎炉,容纳、储蓄灵气转化为内力。出手时,力灌十指、丹田内力爆发,或聚力于一点,或聚力于十点,威猛无铸。

  聚力于拳,一般人都能做到,但威力也一般,例如:直拳。聚力于掌,就得需要专门的学习,威力也就因人而异,例如:铁砂掌。聚力于指,就是属于很多武术宗派中的秘法之一了,比较著名的就是近现代武林前辈海灯法师的成名绝技一指禅。就威力而论,跌伽指力功不在一指禅之下。

  跌伽指力功分为两个阶段,基础阶段是跌伽指力功,高级阶段是穿伽指力功。高明一边指导着楚文的动作,一边把呼吸吐纳、经脉运转等方法交给了楚文。

  楚文按照高明的指点调整好姿势,刚开始还好,但时间一长双手十指就撑不住了,酸、麻、胀、痛等诸般滋味就涌遍了全身。全身汗如雨下,汗水深入背后的伤口,钻心的疼痛,痛得全身都颤抖不已。

  楚文疼得牙关紧咬、双眼暴突、额头青筋暴起、全身筛糠、抖成一团。但是,他仍然坚持着、坚持着,因为他坚信一点——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必须能做到。我楚文绝不会是一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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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紧张地看着楚文,他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没有办法。因为这第一关入门极难,只能靠楚文自己度过,非有大决心、大毅力者才能成功,谁也帮不上忙。

  酸麻胀痛等诸般滋味,轮番袭上楚文的心头、大脑、全身各处……渐渐地夜深了,楚文的大脑也有些模糊,他已经渐渐地有些失去意识了。

  不知何时,一股阴气随着楚文的呼吸,从楚文双手的少商、商阳、中衡、关冲、少泽等穴道慢慢地沁了进来,随着跌伽指力功的经脉运转,游走向他的左眼、后背、丹田……

  慢慢的,楚文的全身汗水悄悄地消失了,他的呼吸也趋于平稳,渐渐地睡着了。这时,高明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楚文度过了第一关。高明也进入了练功状态的休息,他也像楚文一样的姿势,但有一点不同,他的双臂是从跌伽双盘坐的中间穿过,这是高级功法。

  就这样,两人都以这种练功的方式睡着了,一号禁闭室里传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天亮了,睁开双眼的楚文松开了跌价双盘的双腿,活动了一下身体,他有了新的发现。他发觉自己的左眼一阵冰凉,原来的疼痛减轻了,后背的伤也是如此,原本伤处的火辣、疼痛也减轻了。练功原来有如此功效,这让楚文大喜过望。

  早饭,打饭的二劳改给他们俩打了两份饭之后,撒腿就跑。

  早上点名的时候,所长、监管们也是远远看了一下,看到俩人都还在一号禁闭室,就都远远地走开了。这也好,没有人打扰,俩人都可以静心练功。

  每天,俩人修炼内功兼睡觉。长此以往,两人在禁闭室里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半个月后,赵监管拎着钥匙扳子来了,他打开了一号禁闭室的铁门。

  “赵监管,这一个月还没有到,就放我俩出去了?”楚文嬉皮笑脸地问道。

  赵监管一边开门,一边说:“对,放人。不过是放高明出去,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接着,他打开铁门说:“高明,你释放了,可以回家了。”

  “啊?”屋里的高明和楚文都同时愣住了。“咋回事儿啊?”高明吃惊地问。

  “你的事情侦查结束,检察院复核,认为你没有太大的过错,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所以你无罪释放了。”赵监管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的事情呢?”楚文着急地问。

  “你的事情好像涉及岛国和乌克兰的外交问题,所以还得等上级的解决方案。”赵监管对楚文说完,又接着对高明催促道:“行了,走吧!你自由了。”

  高明对楚文一笑:“兄弟,保重!”说完,高明跟着赵监管走出了一号禁闭室。

  “咣当”一声,一号禁闭室的门又锁上了。楚文愣了半晌,狠狠一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这……这他妈的算一档子什么事儿呀!”

  一号禁闭室里就剩下了楚文一个人了。没有了高明作伴儿,日子过得寂寞了,好在楚文还可以练功,并不觉得太无聊。

  楚文后背的伤早就好了,左眼也已经消了肿。可在他练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十指上吸进来的阴气,总是在他的左眼处盘旋……盘旋……

  高明离开后第三天的晚上,楚文正在一边练功一边睡觉,阴气依旧在左眼盘旋。突然,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左眼一阵剧痛,他眨了一下左眼,白茫茫中仿佛有一个人影儿站在屋子中间。

  楚文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号的呀?也是打架被关的禁闭呀?”那人没有吱声。楚文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在意,继续睡了。

  天亮了,楚文松开了跌伽双盘,但昨晚上的事,他还记得。

  楚文睁开双眼,目光在屋中一扫,“咦?”屋里没有其他的人,还是只有自己呀!可能是做梦吧?嗯!应该是做梦。

  一天无话,晚上的楚文继续睡觉练功。

  当他小睡了一会儿,松开功架去小便的时候,屋里还真的站着一个人。楚文心中还在埋怨自己:最近我这练功睡觉太死,连开门、关门的声音都听不见,进来个人都不知道。

  撒完小便,楚文对那个人说:“哪个号的?因为啥关禁闭呀?”那个人没有吱声。

  楚文又问:“你说话呀,哑巴了?”那人还是没有回答。

  “不说话,就不说吧!坐下睡觉吧!”楚文一边说,一边盘上双腿继续练功。那个人也坐在了地上。

  天亮了,当楚文睡醒了睁开双眼时,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可能已经被放出了禁闭室。

  楚文心中不禁自言自语:“你看人家关禁闭就几个小时,可我一关就是一个月,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早饭的时间,二劳改提着饭桶来打饭了。

  “嘿,哥们,昨天晚上关到我这间禁闭室的人,是哪个号的呀?”楚文问打饭的二劳改。

  二劳改把汤和板糕递给楚文,他想了一下:“昨天晚上,没有人被关禁闭呀!你见鬼了吧?”刚说完这句话,二劳改脸色大变,他手指着楚文,嘴唇颤抖地说:“见鬼?你……你不会是真的见到鬼了吧?”

  楚文挠了挠头,瞪了二劳改一眼:“别他妈的瞎咧咧,哪来的鬼?都是自己吓唬自己。”虽然楚文嘴里呵斥着二劳改,但他的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难不成自己真的见到了鬼了?就算是真的见到了鬼,老子也要把鬼捉来瞧瞧。’楚文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晚上,楚文原打算一夜不睡,可还是不知何时睡着了,毕竟练功对体力消耗还是非常大的,特别疲惫。楚文一觉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一看,屋里确实多了一个人。

  楚文问他:“唉,你从哪个号来的?”那个人依旧不吱声。

  楚文有点火了,站起身来指着他鼻子,大声说:“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放个屁呀!”那个人还是不说话。

  楚文真有点儿急了,大喝道:“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揍你了!”这回,那个人张了张嘴,好像在说什么,但却没有声音。

  楚文明白了,这人是个哑巴。

  大圆厅监控室里,今天是赵监管值夜班。现在,他正看着一号禁闭室里的画面:监控显示器的画面上,楚文正对着屋子中间的空气又叫又跳。赵监管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装疯卖傻!”

  后半夜,楚文一直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个坐在禁闭室中间地上的这个家伙,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人?还是其他什么生物?

  天亮了,打饭的二劳改来了。

  二劳改给楚文打完饭,刚要走。楚文把他叫住了:“等等,再给一份。”

  “怎么?文哥,今天饭量见长了?”二劳改问。楚文眼睛一瞪:“放屁,你没看见这屋里还有一位呢。”

  二劳改往屋里看了看,然后一脸茫然地问:“人在哪儿呢?这屋里不就是你自己吗?”

  楚文急了,他一伸右手隔着栅栏门抓住了二劳改的脖领子,左手回手一指屋里,左眼看着屋中间的那个人,嘴里说:“这个人,这不就在这儿吗,还穿着件黄马褂子。”

  说到这里,楚文自己也愣住了:自己的左眼睛本来啥也看不到啊,怎么现在看的清清楚楚地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而那个二劳改双眼瞪得大大地,可他看到的却还只是空气。他的脑海里猛然闪现出各种一号禁闭室的传闻,“咣当”一声,二劳改手里的饭桶掉在了地上,嘴里“嗷”地发出一声惨绝人寰地哀嚎,他一边跑,一边大喊:“见鬼了!救命啊!楚文疯了!”

  当值班监管和警察赶到一号禁闭室门前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楚文盘腿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空气不停地说:“你真是鬼吗?唉,你告诉我,你是什么鬼呗。还有,你能不能吃人?来、来,你把我吃了,我看看!”

  楚文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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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看守所的规定,当一个嫌疑人患上了精神病,需要立即做两方面的事情。一、安排精神科医生来就诊。二、安排另一个嫌疑人去看护患者,也就是说,要从503号囚室安排一个熟悉楚文的人,去照顾他的生活。

  医生通过对楚文的一系列身体检查,得出了结论,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但在心理上有分裂的倾向,最后的诊断是楚文患有轻微精神分裂症。

  楚文从医务室被送回了一号禁闭室,他惊讶地发现禁闭室里多了一个人。这是个人,不是鬼魂。因为这个人他认识,是老贼王爱国。

  楚文笑了:“咦?你这老家伙,怎么也被关禁闭了?”

  “都说你疯了,要有个人和你就伴,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老贼说道。

  他随即皱着眉头问:“我说,这屋里让你怎么住的?怎么这么臭啊?就这味儿,拌上淀粉、倒上水、一勾芡,就是屎!”

  楚文听老贼这么一说,不禁哈哈大笑。禁闭室里没有下水,马桶里的排泄物攒满了的时候,二劳改才来倒一回。这屋子里的味道,如果用文字来形容,那就是——贼拉地鲜亮儿!。

  老贼坐在地铺上,他是带着两个人的行李过来的,楚文的禁闭被提前解除了,现在的一号禁闭室是临时的精神病号间。

  老贼上下打量着楚文,揶揄地说:“小子,我看你小子比以前还精神吶,哪哪都挺正常啊!怎么都说你疯了呢?你装的呀?”

  “我有那么无聊吗?”楚文一翻眼皮,接着又对老贼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件怪事,你还就别不信。我真的看见鬼了”。

  接着,楚文就把自己和高明进到一号禁闭室一号,一直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跟老贼王爱国述说了一遍。

  老贼听完楚文的述说后,两只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楚文的左眼看。他一边看一边对楚文说:“小子,你真得感谢你的老爹和老妈呀,你这左眼是天眼啊!而且还是胎息天眼!你这是纯纯地一脚踩上了狗屎运。”

  “什么呀?我怎么啦?就狗屎运啊?”楚文心里这个气呀。

  老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地铺上说:“这胎息天眼,我也是在古书上看到过。据说这胎息天眼只要觉醒,不需后天修炼,就成为真正的天眼。但觉醒需要媒介,若以纯阳之气觉醒,则天眼可视五行之气、观天象风云;若以纯阴之气觉醒,则天眼可见鬼魂、视地府、沟通阴阳。这两种人,都将是未来的至大成就者。”

  “可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媒介、觉醒啊?我也不懂这些呀?”老贼的话让楚文有些头脑发懵。

  老贼继续解释道:“本来你这胎息天眼没有奇遇,就是一个平凡的近视眼。但是,你来到了这九阴绝地,而且又遇到了高明传你内功,能够吸收这纯阴之气给你的左眼疗伤,最重要的是你遇到了我,你还说你不是踩上了狗屎运吗?这些条件缺一不可,你想这种概率会很高吗?”

  老贼没等楚文接话,他又接着说:“高明其实也是个混蛋,这跌伽指力功是不错。但他是在外面修炼的,吸收的是天地阴阳二气孕育而成的灵气,自然身强体健。你在这九阴绝地练功,吸收的都是纯阴之气,也就是你有胎息天眼,要是普通人早就阳脉衰竭、一命呜呼了。”

  楚文微微点头:“那照你这么说,我能看到鬼魂也是这天眼已经觉醒喽?”

  “当然!”老贼回答。楚文又接着问:“那为什么,鬼魂不说话呢?我也跟它沟通不了呢?”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来。我来了,你们就能沟通了!”老贼洋洋得意地说。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文不解地问。

  老贼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小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搬杆子!”

  楚文不禁大失所望:“你拉倒吧!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搬杆子,不就是跳大神吗?”

  “无知小儿,你知道什么?告诉你跳大神是萨满教;而我说的搬杆子是本经阴符七术中的通阴术。”老贼一脸鄙夷地看着楚文说道。

  老贼看楚文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的脸上摆出一副完全被你打败了的神情,无奈的对楚文解释道:“本经阴符七术乃春秋战国时期鬼谷子所创,包罗万象。鬼谷子最小的徒弟徐福尽得本经阴符七术的真传,后来奉秦始皇之命率三千童男、童女,出东海求取长生不老药。

  当徐福途径河北之时,见一孝子思念亡父悲痛过甚,感其至孝,便传给了他本经阴符七术中的通阴之术,其子就是凭此术沟通阴阳才与其父相见。由此,通阴术便一代代传承了下来,流传到关外俗称‘搬杆子’。世人无知,便将通阴术搬杆子与萨满教跳大神混为一谈,实在是谬误啊!谬误。”老贼说着摇头晃脑、痛心不已,就差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了。

  “我说老王,你会这么尖端的技术活儿,怎么还去当小偷,通东西呀?”楚文不解地问。

  老贼一听就急了,他急扯白脸地对楚文说:“谁……谁是小偷了,我是盗!”

  一看老贼气急败坏的样子,楚文笑着问:“有区别吗?”

  “当然,小偷低俗、大盗高雅!”老贼趾高气昂地说。楚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想起了X小宝的小品中的台词。

  楚文笑够了,接着问:“那你这大盗,大在哪里?雅在何处啊?”

  老贼一听这话也蔫了,他垂头丧气地说:“唉,别提了。其实我的祖上是盗墓的,再加上有家传的通阴术,盗墓是十拿九稳。但现在,国家对这方面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到我这一辈基本上是金盆洗手了。

  有一次,我看到一家公司外销艺术品是江西产的的瓷器。在他们打包装上车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一件瓷器是古董,而且还是刚出土不久的‘新货’。我就找了几个人想把它拿下,没想到失手了。”

  “行了,老王,你也别感慨了,话题越扯越远,先说说现在怎么办?”楚文赶紧止住了老贼的话头。

  老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晚上,等到了晚上,我就教你通阴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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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的看守所里万籁俱寂。一号禁闭室里,楚文和老贼面对面盘膝而坐。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雀、哺鸽奔房檐;文王文、武王武,武王擎起了打鬼鞭;通阴大路已铺好,大鬼小鬼来相见……”老贼先念了一段似俗语非俗语,似咒语非咒语的冥文。随后,他的大拇指按到了楚文的眉心正中间。

  楚文立刻就听到了有许多声音在窃窃私语,那声音不是用耳朵听到的,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听到了,就像心的感应,又像是大脑的灵觉。

  三道人影袅袅地显现在禁闭室的屋里,其中就有这两天总出现的那个人影。

  楚文对那个熟悉的人影说:“这次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我是周处!”楚文大吃一惊,原来那个关于周处的传说是真的。他随即问道:“这两位又是谁呢?”

  “他们是病死在看守所里的人,如今只剩下魂魄,外面还有许多同样遭遇的魂魄。”周处闭了闭眼睛,神情痛苦不堪。随即,他又慢慢睁开双眼直视楚文说道:“这些年来,你是唯一能够看到我们魂魄,而且还能交流的人。你是一个非常之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吧!”说着,周处跪在了楚文的面前。

  这一来,楚文就懵了:“你们怎么了?我又能做什么呀?”

  “我们被圈禁在这九阴绝地很多年了,无法转世。求您想想办法帮我们超脱此地,转世轮回吧!”言毕,周处以头触地。

  楚文慌了,他急忙说:“你不必如此,先跟我说说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周处的讲述,楚文渐渐明白了这九阴绝地中的原委。

  原来,绝地、阴地,都是最适合建看守所、监狱等建筑物的,因为用这里的阴气能够综合囚犯们的暴戾之气。而东风看守所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范例,在建设之初就是风水大师给选的址。

  选址的风水先生是这个行当里的高手,这个地址在风水上讲就是九阴绝地,阴煞极重。然后,建筑造型按照手型设计,即暗合只手遮天,又符合手压绝地之势。这些种种,就相当于把看守所布置成了一个风水大阵。

  这些年中,凡是在看守所中死去的人,阴煞就把他们的魂魄圈禁在九阴绝地里受苦,而魂魄又反过来能够滋养阴煞。久而久之阴煞愈重,而魂魄就永无超脱机会了。

  周处观察楚文很久了,从楚文的左眼觉醒,他就感觉到了楚文的变异,所以他从楚文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一缕曙光!

  楚文虽然弄清楚了九阴绝地的来龙去脉,但却束手无策,只能在老贼身上打主意了,毕竟这个老家伙可是个见多识广的主儿。

  老贼听了楚文说的情况,也是沉思不语。

  半晌,老贼苦笑了一下,说:“要帮助解决这个事情,恐怕还得着落在你的身上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文不解地问。

  老贼沉吟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嘴里吐出了两个字:“过阴!”

  “过阴?我?”楚文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他急扯白脸地说:“我去阴曹地府?我去了,我还回的来吗?我!”

  “要是换做别人去过阴,那基本上算是完犊子了;但你有胎息天眼,应该是没啥事儿!”老贼笑眯眯地说。

  “我去过阴了,我这身体咋办?再说了,这过阴,我听说过。好像是天不亮就得回来,如果天亮了还不回来,那我就好像是真的回不来了!”楚文一摇头,继续说:“我看这事儿悬!搞不好,我得杆屁朝凉啊!”

  老贼哈哈一笑,右手指着楚文说:“你瞅瞅把你吓的这一出,过阴就像睡了一觉一样,我在你身边守着,保你无事。退一万步说,你真回不来,我也能把你的魂儿招回来!”

  “真的?说实话,你真的有把握招魂?”楚文有些不相信老贼说的话,但从通阴术上来看,老贼也确实真有两下子。

  楚文面临的选择有些难,但他也的确有些好奇。过阴!提前去另外一个世界耍一圈、瞧一瞧,那是什么成色儿?想一想都是那么的令人期待的。如果没有任何危险,那就是最好了。但这事儿有没有危险,谁也不知道哇!现实生活中,谁也没遇到过去了‘那边’没啥事儿,转一圈又回来的人吶!

  “绝对没事儿,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你没事儿!”面对楚文的疑惑,老贼笃定地说。

  楚文也猛地把心一横,干了!有鱼没鱼,先捞它一网再说。

  “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得听从老贼的摆布。

  “你先平躺在地铺上,按照我说的做。”老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老贼心里也在打鼓。这方法是他从书上看来的,好不好使?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方面的事情,没有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

  楚文平躺在地铺上,耳边听着老贼慢慢地说道:“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左眼上,缓慢地呼吸,你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灵魂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随着老贼类似催眠的细语,渐渐地,楚文看到屋顶的灯光、铁门、铁窗,甚至于房屋都逐渐地朦胧、消散、慢慢的消失了,自己仿佛在飘……这感觉是真的在飘,自己已经飘飘荡荡的飘起来了。

  这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自己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俯瞰着自己。他看到了自己在平躺着,视线里没有地面、没有支撑,身体就平躺着一动不动。他还清楚地看见,在自己小腹丹田的位置有一缕缕白色的阴气在盘旋、运转。

  自己周围的环境是一片空茫,有一道道身影在移动,共有一二百个身影,周处也在其中。上空有一片大大的浓白色的气罩,而那一道道身影移动的范围也都是在这气罩的范围内,而自己就朝着气罩飘了过去。

  当楚文飘向气罩的时候,有几道身影也紧随着他飘了第四章狗卵子皮上的泥儿2过来。没有任何阻挡的感觉,楚文就飘进了气罩,可紧跟在他身边的几道身影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都被挡了回去。

  楚文飘进了浓白色的气罩当中,他不禁疑惑的自问:“这就是阴间?阴曹地府?我这就算是过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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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楚文迷惑的时候,浓白色的气体越来越淡,他缓缓地飘出了气罩的范围。

  此刻出现在楚文面前的是一片虚空,没有了方向感、没有了重力、也没有了上下左右,他更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感,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颠覆了楚文对于地球物理世界的认知。现在楚文身处的环境中,一面是无尽的星辰,另一面是混沌的无尽虚空。而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楚文,正不由自主地向着那混沌的虚空之中慢慢地飘去。

  向着混沌虚空之中慢慢飘去的不仅仅只有楚文,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影。在他们接近混沌虚空之时,楚文看到从混沌虚空当中显示出一条黝黑深邃的通道。这条通道中仿佛存在着一股莫名的吸力,楚文无法控制自己的行进方向,只能随着那股吸引的力量向着那条幽暗的通道之中飘去。

  通道是由无数个一团团不停翻滚、旋转的暗色云气组成,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又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隧道;一个硕大的、不知通向哪里的、不停旋转的旋涡……所有的人影,也包括楚文,他们一起被卷入了进去。

  一种无法自控的、莫名的恐惧,一瞬间笼罩在了楚文的心头,“我不过阴了,我要回去。老贼,你他妈的快点儿把我招回去。老子不干了,老贼你听到没有啊?……”楚文奋力地挣扎着、嚎叫着……

  可是,楚文就算是拼了命般地挣扎,但他却无法掌控自己分毫;他全力嘶吼着,却发不出哪怕一丝的声音。他只能是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作用下,不由自主地被翻滚、被撕扯、被沉沦、被陷落……

  不知过了多久,通道不见了,楚文的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石桥呈现在眼前,不知从何处奔涌而来的一条大河从桥下穿过,向着远方流去。其余的整个空间都是一片雾气茫茫,虽然没有阳光,但是这条大河以及河上的石桥却是在众人的眼前熠熠生辉。第四章狗卵子皮上的泥儿2

  这时,仿佛空间里又恢复了重力,楚文和所有穿过通道的人影都落在了桥面上。所有身处桥面上的人都只能朝前走,楚文也曾试着转身向后面走去。当他一转身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刚刚通过的那条通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黑的浓雾。同时,楚文感觉到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向石桥的另一端拽去。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现在的楚文既是身不由己,更是无可奈何。

  石桥的另一端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她手里拿着一只花碗,碗里满满的都是清澈的水。走过来一个人,老婆婆就把碗递过去,她的嘴里在不停地说着:“喝一口吧!喝一口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和痛苦……”

  老婆婆的话语好像充满着异样的魔力,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喝上一口,而且不论多少人喝水,碗里的水始终不见减少。喝过水的人,全都变得面无表情、机械地迈动着脚步,向着正前方的浓雾之中走去,人们走得木然而又有秩序。

  这难道就是俗世里传说的孟婆,还有孟婆汤吗?这石桥也就是奈何桥吗?现在的楚文已经来不及胡思乱想了,因为下一个喝汤的人,就轮到他自己了。

  老婆婆对楚文说:“喝一口吧!喝一口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和痛苦……”。还没有等老婆婆说完,楚文就把脑袋一晃说:“我不喝。”听他这么说,老婆婆明显一愣。

  老婆婆仔细看了楚文一眼笑了,她说:“咦,你是个阳寿未尽的生人?!”说完,她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收,接着又说道:“不论你是人,还是鬼魂,既然到了这奈何桥,我这碗孟婆汤都是要喝的。”说着,孟婆将手中的汤碗递向了楚文的嘴边。

  尽管楚文打定主意不张嘴喝汤,但是当孟婆把汤碗举到他唇边的时候,楚文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大嘴。这一刻,楚文心急如焚!他在心中大喊着:“我不能喝孟婆汤,如果喝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更回不到阳世人间了呀!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祖、真主、上帝,大家都快来帮忙救救我呀!”这时候的楚文是真的急了,凡是他能想到的古今中外最牛逼的大神,他顷刻间都求了一个遍。

  楚文内心的呼喊不知道被哪位大神听到了,也许是一起听到的吧,反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出现了。

  “婆婆且慢!”这一声传来,楚文如蒙大赦!这声音真如仙乐纶音一般悦耳动人!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冲破浓雾电闪而至。

  黑衣人向着孟婆深施一礼,说道:“婆婆恕罪!这个人是我鬼师府的重要客人,我奉命前来接他,请婆婆高抬贵手!”

  孟婆听黑衣人说完话后,把汤碗撤了回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向黑衣人点点头,然后把汤碗递向楚文身后的人,依然慈眉善目地说着:“喝一口吧!……”

  这时,楚文已经听不清身后的声音了,黑衣人正带着他飞快地向着远方飘去。在无尽的苍茫之中,楚文感知不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但不时有一缕缕雾气从他身边掠过,向着身后飞逝。时间不久,在苍茫的虚空之中的一座府邸出现在楚文的面前。府邸好像很大的样子,远看府邸里面楼塔林立、错落有致,其间仿佛还有木石花草的影子。府门前,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神色焦急地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楚文仔细地一看,府门前的这个大汉,他仿佛认识。为什么是仿佛呢?因为,楚文曾经在一副《钟馗捉鬼图》的画上见到过此人,这彪悍的身材、铜铃般的眼睛,还有那标志性的一部络腮的虬髯,他就是——钟馗!

  坏了,钟馗捉鬼!八成我是回不去阳间,现在变成了鬼,所以钟馗来捉我来了。我靠,老贼你个乌龟王八蛋,我日你全家十八代祖宗里所有的女性。

  楚文心里这个后悔呀!没我什么事儿,我好好的,我过什么阴啊?这真应了那句古话:好奇心害死猫。怎么后悔也晚了,现在也得面对呀!人家钟馗都来了,怎么办?

  唉!反正也是回不去人间了,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就这一堆儿、一块儿,爱怎么地、怎么地吧!这时的楚文把心一横,他也是豁出去了。

  “钟馗大哥,你是来捉我的吗?”楚文先套套近乎,只要他答应了,这哥哥总不能灭了弟弟吧?!但也不好说,玄武门事变是怎么发生的?还有那个电影《投名状》,这兄弟也不见得能靠得住哇!

  就在楚文胡思乱想之际,钟馗大嘴一咧,居然笑了:“老弟,你说的哪里话来,我们是兄弟,我能捉你吗?再说,就是我想捉你,也捉不走啊,兄弟你阳寿未尽吶!来、来,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进到屋里再细说。”说着,钟馗拉起楚文的手,转身向府邸里面走去。

  楚文一听钟馗这么说,胸中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不由得心中大定,看来自己这条小命是能保住个五、六分了。

  府邸正门上面有一块匾额,上面有‘鬼师府’三个大字。进入府门后,迎面是一座影壁墙。转过影壁墙,后面是一片宽敞的天井。天井两侧是两排厢房,正面是一座高廊大柱的厅堂。

  走进厅堂,正对面悬挂着写有‘鬼师正堂’的匾额。匾额的下方是一把太师椅和一条长长的书案,书案上堆满了文简书籍,显然这里是钟馗平时办理公务的办公桌。办公桌的两侧是两排桌椅,桌椅上摆放着杯碗茶具等物,显然是待客之用。

  钟馗将楚文让到左手边的椅子上落座,让人把茶倒好,这才对楚文说道:“老弟,你此来阴世,所为何事呀?”

  钟馗刚才就称呼自己为老弟,现在还是称呼自己为老弟?这要是弄错了,两次都能弄错吗?自己叫大哥是为了跟钟馗套近乎,可他也不可能这么配合自己吧?等等,先得把这件事情搞个清楚!楚文想到这里,问道:“大哥,我们以前见过?”

  钟馗又是一阵大笑,说:“没有见过,你一来,我就感觉到胎息天眼的气息,我也是胎息天眼,只不过是比你早觉醒了一千多年而已。这么算来,你我也算是系出同门。见到你,老哥可是高兴得很啊!哈哈……”

  听钟馗这么一说,楚文生还的希望一下子增强到了八、九分,他心中立马镇定了下来。

  接下来,钟馗的笑声一顿,犹疑地问:“不对呀,老弟。你阳寿未尽,就启动刚刚觉醒的天眼来这里做什么?”

  楚文就把九阴绝地的事情对钟馗说了。钟馗听得不住摇头,说:“老弟,这事情你管不了。况且你的天眼刚刚觉醒,阴德未积,就想帮助他人超脱,实在是异想天开。你只有像我一样,捉拿危害人间的孤魂野鬼积累阴德,才是符合天德、天理,将来才能得证圆满啊!”

  楚文连忙问:“大哥,何为阴德?何为天德啊?”

  钟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地说:“你的天眼刚刚觉醒,这些事还不知道,待为兄对你细细道来。这天理昭昭,一切皆有定数。天德就是依存天理的因果,天德即为功德分为阳德、阴德,积累阳德就是在阳间多做好事;阴德就是多做有利于阴间的好事。不论阴德、阳德,只要是积累起来,并且多多益善,就能够得证圆满,将来你我才能与天地齐寿,与日月同辉!你还是留下来与为兄我一起捉鬼拿妖,积累阴德方可上依天理,才是正道啊!”

  楚文有些心动了,自己有这样一位大哥罩着,那在阴间还不是横着走?就是十殿阎罗,他恐怕也得给自己这位便宜大哥几分薄面吧!但是回头一想,九阴绝地里那些无法超脱的鬼魂,还有老贼、老山头等一干朋友,他们怎么办?这事儿就算办不成,最多自己是一死了之,反正有钟馗大哥在阴间罩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亏吃!我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打定主意的楚文,表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对钟馗说道:“大哥,谢谢你对小弟我的这一番美意。但兄弟这人性格最是重感情、讲道义,眼看着九阴绝地里的鬼魂无法超脱,我是寝食难安。就算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无数的艰难险阻,我也要闯一闯,眼看着众生受苦,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钟馗听罢,大拇指一翘,赞叹道:“好样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胸怀众生、悲天悯人,昔日佛祖割肉喂鹰、舍身饲虎,大抵也是不过如此罢了!大哥着实敬佩,我挺你。”钟馗被楚文的忠肝义胆、大义凛然,给感动得不要、不要滴了!

  此时,面对着钟馗的夸赞与敬佩,心怀龌龊的楚文不由得冒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不是热的,实在是因为自己心存愧疚!

  “但是,这件事情极难,怎么办呢?”钟馗低头沉思片刻,他一抬头对楚文说:“有了,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

  “谁?”楚文惊喜地问。

  钟馗正色道:“藏传密宗白教的大宝法王。”

  楚文不由得面显难色,说:“大哥,我的肉身在看守所里,我也出不去呀?如何能够见到那位远在西藏的大宝法王?”

  钟馗略一沉吟,叹道:“老弟为了超度阴魂,这是一件大阴德。大哥也不能袖手旁观,就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身无半点阴德,无法发挥天眼神通,我带你进入大宝法王的梦境,咱哥俩一起面见法王,请他助你!如何?”

  楚文一听大喜,躬身向钟馗连连道谢:“谢谢大哥!”

  “举手之劳,不需道谢!我们走着。”说完,钟馗一伸手,他的右手上浮现出了一个繁复的图案。然后,他将存有图案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楚文的左手。突然,楚文眼前的景色一变。

  远处雪山冰瀑,近处繁花茂盛,一树树桃花压弯了枝头;脚下绿草如茵,还有一朵朵无名的野花夹杂其中;旁边小潭水色碧绿幽深,有一条条鱼儿在其中自在悠游。太美啦,这是梦境?还是天堂?

  正在楚文陶醉于美景之时,钟馗拉着他向着桃林深处走去;这时,一名老僧也正从桃林深处赤足走来。

  钟馗一见到老僧,就笑着打招呼:“阿宝,我来了!”楚文一听到钟馗这么打招呼,惊得他差点没有一个跟头栽到地上。但楚文见到老僧却不敢怠慢,忙对老僧躬身一礼,问道:“大宝法王您好,楚文向您问安了!”

  老僧点点头,先对钟馗说:“鬼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钟馗也不客气,就把楚文要做的事情给大宝法王讲述了一遍。大宝法王听后沉思片刻,对楚文说道:“你的事情,鬼师大人已经说清楚了。你我相见已是莫大的福缘,要破九阴绝地非我白教密宗的大手印不可。”

  “大手印?那不是一种武功吗?”楚文诧异。凡人武功再高,面对九阴绝地的那种阵法也是无可奈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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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法王微笑:“那是武侠小说中的妄言。昔日佛祖所说,证道有三万六千法门,大手印只是其中一种。手印一出、罗汉随身,以手印结心印,得证菩提。况且,我见你身有九阴之气,很是凶险。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这大手印不仅能破除九阴绝地,更是能在你的体内种下佛光阳火。此为九阴一阳,生生不息!”。

  钟馗点头,他替楚文问道:“法王,这大手印好学吗?我这兄弟他能不能学得会?”。

  大宝法王笑了:“相由心生,法在心存,心存有法,手印心成。楚文你看仔细了,用心体悟!”说罢,大宝法王双手结出一种种手印。每一种手印结出,就有一尊罗汉的身影浮现。

  一共八百种手印,八百罗汉身影变化完毕,大宝法王用手一圈,八百手印、八百罗汉顿时凝结成一滴水珠。大宝法王双手微微一抬,水珠飘起印在楚文的额头,消失不见了。

  伴随着水珠在额头消失的瞬间,楚文的头脑之中‘轰’的一声炸响,八百种手印、八百罗汉的身影,在楚文的心中一一流过,他陷入了体悟冥想之中……

  当楚文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看守所中,天色还在黑着。

  老贼看到楚文睁开了双眼,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我滴个老天爷爷呀!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来我也没招了,这天都快亮了。”

  “你不是会招魂术吗?我醒不过来,不是还有你给我招魂吗?”楚文不以为然地说。

  老贼笑了,他笑得贼腻兮兮地说:“小子,我骗你呢!想不到吧!我就会个通阴术,哪儿会什么招魂术啊?”

  这个老家伙骗了自己,不仅没有羞愧之色,反而还有些洋洋得意?楚文差点被老贼气死,他跳起来指着老贼的鼻子骂道:“这事儿生死攸关,能骗吗?我在阴间差点就被喝了孟婆汤,你知道吗?老家伙,我他妈的揍死你!”说完,楚文的大巴掌就奔老贼抡了过去。

  老贼一躲闪开了,双手冲着楚文一个劲地摇晃:“别……别,你看,你这不是活过来了嘛!事情怎么样?成了没?快跟我讲讲。”面对这么个年纪既老,又不要脸,而且还满脸笑嘻嘻的老贼,楚文也没有咒念了。你打不得,你骂他也不在乎。你说,你还能怎么办?

  楚文只好把自己的过阴的经历述说了一遍,倒也听得老贼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楚文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天还没有亮,决定现在就动手破除九阴绝地。他对老贼说:“一百多个圈禁多年的魂魄超脱,事不宜迟、现在就干。我结手印的时候,你不要打扰我。”

  楚文嘴里说得是急人之所急,其实是八百种大手印太过复杂,他怕时间一长,要是自己忘记了一两种,那就麻烦了。所以,他决定趁热打铁,现学现卖。

  老贼一听这话,自己赶紧躲在一旁。楚文端坐在屋子的正中央,大宝法王示范的手印一一在脑海中显现,他的手中也快速地变化出一种种手印。

  楚文的胎息天眼清楚地看到,每当自己一种手印结出,就有一名罗汉的影像出现端坐在空中;八百种手印结出,空中就出现了八百个罗汉的影像。

  随着楚文的最后一种手印结出,八百罗汉影像也以楚文为中心,围绕他排列成了一圈。猛然,楚文凝眉嗔目、口中大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着楚文的一声大喝,八百罗汉的影像,围绕着他由慢到快旋转起来。片刻,罗汉影像就在楚文身周旋转成一条圆环的光带。随后,光带缓缓升腾,速度越来越快,向着九阴绝地上方的浓白色气罩冲去……

  “轰”的一声,圆环光带撞上了九阴绝地上空的气罩。

  这一刻,东风看守所里的所有囚室内的电灯,全都灭了;所有的电脑、电视、电冰箱等,所有的电器也全都断电了,整个看守所里各个房间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当中!

  随着圆环罗汉光带的撞击,气罩顿时破出了一个小洞。随后,这个洞口越扩越大,当洞口扩到直径一丈左右停了下来,光带在洞壁上不住地来回循环流转。

  原本注视着这一异象的魂魄们,这时都发出了一阵欢呼,他们都纷纷从洞口呼啸而出,朝着无尽的混沌虚空当中飘去。九阴绝地里的魂魄都超脱了!楚文嘴角溢出了一丝由衷的微笑。

  但是,随后发生的景象,却令楚文的微笑凝结在了脸上。

  但见那罗汉光带圆圈迅速缩小成一个光球,奔着自己呼啸而来,从自己的头顶透入,顺着身体直入自己的小腹丹田炉鼎,停在了丹田的正中心。

  停在丹田中心的光球滴溜溜不住旋转、压缩,最后从中腾出一缕火焰,光球变成了火球。唯一不变的是,火球仍然在不断地旋转着。

  奇怪的是九阴绝地上空的气罩,化成了一条浓白色的气带,也随着光球冲入楚文的丹田,围着火球不断地流动、旋转。

  这条浓白色的气带,把楚文丹田中原有的几缕白色阴气完全融合。随着冲入体内的气带越来越多,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浓白色气体的密度也越来越大。

  气体在楚文的丹田内压缩、压缩,不断地压缩。渐渐地,九阴绝地上空的气罩越来越淡,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全都化作气体进入到了楚文的丹田炉鼎当中。

  楚文的丹田,丹田中间是一颗不住旋转的火球,周围旋转的气带由白色变成了乳白色。随着大量的阴气不断地注入,乳白色的旋转气带逐渐变成了浓白色,旋转的速度也在不断地加快。

  渐渐地,浓白色的气带随着压缩凝结出了一滴液体。气带中沁出的液滴越来越多,液滴汇成了水流,水流汇成了小溪,小溪汇成了小河……

  “哎呀!不好。”楚文发现自己丹田的炉鼎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的阴气了,河流要决堤了!而阴气依然还在继续注入。

  楚文立刻引导着阴气水流沿着跌伽指力功经脉运行,但经脉狭窄,也容不下如此多的阴气水流。

  阴气水流在楚文身体中乱窜,强行拓宽着经脉,那剧痛简直让楚文生不如死。“看起来,这好事情不能做呀!我刚刚超脱了圈禁的魂魄,老天的惩罚立刻就到!”都这时候了,楚文的心中还在不停地胡思乱想。

  楚文咬牙坚持着、忍耐着,他身体内的血管不断破裂,然后又自动修复;肌肤渗出鲜血,然后又被肌肤吸收……

  他的体内的经脉中,阴气充盈,在周身经脉中不断流转;周身穴道、经络不断地被强行冲开……

  随着最后一股浓白色的阴气,灌入楚文的丹田之中,全身阴气也在他的头顶百会穴汇合。楚文只觉得好像天塌地陷一般的轰响,他的头仿佛已经爆炸了!

  楚文双眼一翻,昏死过去,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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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楚文缓缓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都是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罩、床单。白色的窗帘上印着‘庆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楚文意识到了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虽然满屋都是白色,但是也有黑色。头发是黑色的,有一个人正在把头伏在被罩上熟睡。这个人,楚文认识。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里,这就是他的妈妈苗婷秀。楚文的妈妈是苗族人,出生在远在云南的一个深山里的苗寨。苗婷秀是寨子里唯一一个走出深山的姑娘,嫁给了他的父亲楚笑天。

  醒来后的楚文,当他第一眼看到母亲的时候,一股暖流涌上了自己的心头。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眼眶,母亲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她身体一动醒了。

  当苗婷秀的目光和楚文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那一刻,母亲愣住了。半晌,母亲才反应过来。她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搂住自己的儿子,痛哭失声。

  苗婷秀这一哭,惊醒了正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盹的楚笑天。他一看楚文醒了,连忙冲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我的儿啊,妈妈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呀!你可吓死妈妈了。”苗婷秀一边呜咽地连哭带说着,一边捶打着楚文的后背。

  “妈,我没事儿,我怎么在这里呢?这里是什么地方?”楚文抬起头望着妈妈问道。

  苗婷秀擦了一把眼泪,止住了悲声说:“这里是医院啊!”

  这时,楚笑天带着两名医生和护士走进了病房。护士过来给楚文做着各项生理检查,医生问道:“感觉身体哪里有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感觉身体的各个地方都很正常啊!”楚文笑呵呵地回答。这时护士也对医生说道:“他的心跳、血压、脉搏等,各项生理指标都很正常。”

  医生对护士点点头,然后对楚笑天说:“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各项生理指标也都正常。如果是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还请去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就诊。我们这里就这样,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好的,谢谢大夫!”楚笑天一面说着,一面把大夫送出病房。

  关好房门,楚笑天回到儿子的病床前,严肃地问:“儿子,你确定你现在是一切正常吗?”

  “正常!看到你和我妈,我就更正常了!”楚文嬉皮笑脸地说。

  楚笑天瞪了一眼儿子,说:“跟你说正经的呢!看守所里的警察说你得了精神病,还有精神科医生的诊断,这是怎么回事儿?”

  “精神病?那是我装的!”楚文撒谎了。不撒谎没别的办法,难道跟老爸老妈说自己修炼武功、胎息天眼、九阴绝地、过阴、和钟馗成了哥们儿?那自己在父母的眼中可真成了神精病了。

  楚笑天听儿子这么一说,他高兴得仰天大笑了:“装的好、装的妙,装疯、我儿子还真有点战国时期孙膑的天份!哈哈……”

  “你小点儿声儿,别让人听见!”苗婷秀笑着掐了楚笑天一把,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爸,我怎么到医院来了,我记得我以前是在看守所里呀?”面对着儿子的困惑,楚笑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在楚文投案自首后,娜塔莎就联系了乌克兰大使馆。随后,乌克兰大使向中方外交部门提交了外交照会书。同时,乌克兰大使还向岛国外务省提交了抗议书。

  岛国外务省也向中国外交部提交外交照会,要求尽快严惩肇事凶手楚文。而乌克兰方面要求中国公安机关释放楚文,并表彰楚文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行为,同时要求严惩调戏乌克兰姑娘的岛国人筱冢。

  严惩筱冢,怎么可能?筱冢正在岛国的医院里,他正在做脑袋大掀盖儿的手术呢!其实,乌克兰方面也就是做一做样子而已,楚文早就把筱冢严惩过了。

  但乌克兰和岛国这么一折腾,让庆城的公安局可是为了难,而且上级主管机关明确指示:要拿出一个让各方面都满意的处理方案!这不是难为人吗?最后,办案单位也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拖!你们各喊各的,我们的公安机关对案件还正在侦查阶段,侦查完毕还得核实呢!慢慢来吧!

  后来,楚文在看守所里得了精神病,疯了。这才给公安机关解了围,这楚文得了精神病就得办理保外就医呀!而且,这精神病也没有办法受审、判刑啊?!这件事终于要出头了,公安机关的办案人员听到了这个好消息,都是弹冠相庆,就差点欢呼雀跃了。

  就在办理保外就医手续的时候,楚文在一号禁闭室里昏迷不醒了。医生抢救,没有效果,最后认为是楚文的病情恶化了。这一来,久拖未决的保外就医手续立马办好,在楚文昏迷的当天下午,就把他送到了医院抢救。

  到了医院,医院大夫都懵了,他们面对楚文这个病人都是束手无策。各项生理指标正常,就是昏迷不醒。就算是病人还有精神病,那也不能导致昏迷不醒呀!

  楚笑天夫妇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了医院。看守所警察一看他们来了乐坏了,赶紧把保外就医的手续往他俩手里一塞,闪人!

  就这样,楚文在医院里昏迷了七天,全靠输液维持生命。其实,就是不输液,楚文也死不了。楚文的昏迷是因为丹田里出现大量的阴气,还有佛光阳火,这些物质对他的身体进行着改造,所有经脉、穴道、筋膜、肌肉、血管等等生理组织,都在进行着摧毁、重建。

  这时候,楚文在自己的内分泌系统和免疫系统综合作用下,使他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也是他自己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状态。

  当天中午,小大夫、董老二和一杆挑,也都闻讯来到医院,看望楚文,并迎接楚文重新回归社会。

  下午,楚笑天去住院部办理好了出院手续,苗婷秀也收拾好了东西,大家一起欢欢笑笑地走出了医院。当楚文走出医院的时候,面对着午后的阳光,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自由的感觉真好啊!

  出了医院,大家兵分两路。楚笑天夫妇一路回家准备晚饭,四大天王一路杀向全市最大的洗浴中心——新江泉洗浴总会。为什么要先洗澡呢?这里面有个说法,叫做洗晦气。

  洗澡的时候真是痛快,楚文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好好洗过澡了。一身老泥搓下去足足有一桶后,才看到他皮肤的本色儿。就连搓澡师傅都是一边给楚文搓澡,一边大呼“过瘾”吶!据他自己说,这是他从业生涯中最辉煌的一次,并将在他的从业履历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楚文洗完澡,换上里外全新的休闲装,整个人俊朗飘逸,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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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文曾经问过娜塔莎的情况,小大夫说她已经回国了,好像是经过这件事情,她爸爸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所以在没有完成学业的情况下,让她修学回乌克兰去了。娜塔莎原本不同意,说是要等楚文回来的。好像是娜塔莎的爸爸在乌克兰很有势力的样子,直接让乌克兰大使来庆城,办理好了所有手续。走的时候,还是从乌克兰来专机把娜塔莎接走的。

  听到这个消息,楚文心中也不禁黯然。娜塔莎的笑靥、巧克力味道的香唇,她每个眼神、每个微笑,都在楚文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我把初恋、初吻,都给了她,难道这个来去匆匆的异国姑娘,真的就成了自己的一个梦吗?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楚文。这一刻,他在心理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去乌克兰找到她。

  四大天王洗过澡,来到了楚文的家里。苗婷秀早就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给儿子接风洗尘。楚文真的是馋得狠了,这几个月的看守所牢房吃的都是什么呀?他能不馋吗?面对着楚文张开的血盆大口,抡圆了的旋风般的筷头子,风卷残云般的气势,众人都惊呆了。苗婷秀看着儿子的吃相,不由得偷偷流下了两行伤心的泪水……

  饭后,小大夫、董老二、一杆挑等三人,相继尽欢散去。随后,楚文被爸爸叫到了书房,老爹要跟儿子好好谈谈心。

  老爹的书房,楚文从小到大也就是一共来过两回。第一次是出于好奇来看看,他进来一看就大失所望,只见书柜上摆的都是关于建造学方面的书籍,什么建筑法规、工程管理、工程经济、工程实务等等专业性的书刊,楚文看不懂。由于没有什么好玩的,所以那次他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第二次是妈妈让楚文来找打火机,结果他拿着打火机烧纸玩的时候,火星落地点燃了毛毯,差点儿就把老爹的书房付之一炬。幸亏当时苗婷秀发现的早,灭火及时,否则保险公司遭受的损失就大了。最后,他被老爹狠狠地给揍了一顿。那次的教训刻骨铭心,此后楚文就再也没有进过书房的门。

  这是楚文第三次踏进老爹书房的门槛,他是跟着老爹的屁股后面进来的。楚文观察着老爹的脸色,他估计今天的这顿训斥,自己八成是躲不过去了。

  楚家二楼的书房内,坐在老板椅上的楚笑天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在吐出一个烟圈后,他严肃地对儿子说:“小文啊!这次的事情能够如此解决,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你自己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和有什么心里话,都跟我说一说。”

  楚文低头沉吟了一下,抬头说:“爸,我今年二十一岁了。我从小不喜欢学习,喜欢好勇斗狠。每一次动手伤人之后的事情,都是爸给我擦屁股。现在的我想先找一份工作,然后好好的干一番事业,给老爹脸上增光,给楚氏家族添彩,我自己也算不白来人世走一遭。”

  楚文心里早就想好了,阴世有钟馗大哥罩着,肯定没事;阳世人间的自己如果不好好折腾一回,能对得起自己吗?再说,自己的天眼、大手印、阴气、佛光阳火等种种的疑团,自己都还一无所知。人活着不就是得活得明明白白吗?总不能糊里糊涂地活着吧!还有钟馗大哥说的证道、圆满,何为圆满?怎么做才能证道?自己总得弄个清楚吧!所有的这一切,怎么去求证?自己一无所知,但一位老人曾经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话总没有错吧!所以,自己今后的路就是——实践!换句话就是——折腾!

  听到儿子的回答,楚笑天的大嘴张成了O型,这也太意外了!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此刻的自己是否在做梦?楚笑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盯着楚文,他心里想着——这还是那个总不让自己省心的儿子吗?

  自己原打算好好跟他谈一谈,这可好,所有准备好的词,都用不上了。啥也别唠了,儿子的这个思想境界提升得太突然。最后,楚笑天把儿子的巨大转变,归功于继承了自己优秀的基因。

  “那你有什么想法和计划吗?”楚笑天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地心情后,问道。

  楚文挠了挠脑瓜皮,说:“也没什么计划,我就是想先从社会最底层干起,积累经验和阅历,就先干点力气活吧!”

  “这样啊!”楚笑天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记的都是他所有朋友的电话号码。他翻了几页,抬头对楚文说:“这有一个砂场在哈尔滨,经常给我供应工程砂,你要是愿意去,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楚文连忙摇头:“爸,能让我自己找工作不?你都给我安排好了,也不是我的本事呀!”

  “不行,我得知道在哪里,好掌握你的情况,我就你这一个儿子,丢了咋办?”对于楚文的要求,楚笑天断然拒绝。

  “那好吧!不过,你别打电话,也不要让别人知道咱俩的父子关系。我自己去那个砂场找活儿干,行不行?”楚文面对自己老爹无比强大的理由,他也是无奈了,但他理解老爸的心情。

  楚笑天同意了儿子的要求,楚文心中窃喜。趁着自己老爹现在的高兴劲儿,楚文赶紧跟老爹告辞回自己的卧室。当儿子走出书房,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楚笑天再也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高兴,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儿子终于成熟了!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了的楚笑天怎能不欣喜若狂?

  终于回到了自己久别的卧室了,楚文的卧室在二楼的另外一端,苗婷秀称呼自己儿子的卧室为‘狗窝’。因为楚文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念旧。楚文从小到大玩过的玩具,他自己全都保存着,在屋子里放的乱七八糟,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但楚文感觉很舒服。自己的母亲叫狗窝,狗窝就狗窝吧,他也不在乎。

  但今天,楚文没有顾得上他自己的玩具。他一回到卧室,就反锁上房门。楚文为的是赶紧进入练功状态,他得看看自己身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楚文全身放松,把注意力集中到左眼当中。他的左眼中充满着一片水银般的液体,还在缓缓流动,宛若一潭湖水。当他把自己的意识从湖底(眼底)中潜入,从湖面腾空而起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

  那感觉像是在照镜子一般,但远比照镜子还要清晰。自己全身的骨骼、肌肉、经络等等,全都是一清二楚。

  在自己的丹田炉鼎中,一条水银色的河流在快速旋转,河流的中心是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的中心是一个也在不断旋转的金色火球。在火球与水流摩擦的中间地带,不断升腾起一丝丝小金星。

  楚文全身的经脉里全都灌注着水银色的液体,这些液体也在经脉中不停地流动,不停地流向丹田炉鼎,而丹田炉鼎中的河流中银色液体也不停地流入经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而那些升腾而起的金星也随着银色的水流灌入经脉,流遍全身四肢百骸。

  现在的楚文身体里,丹田炉鼎以火球为中心是个小循环,全身以丹田为中心为一个大循环。但是,楚文发现在自己身体里还有一处空间,这空间就在自己的脑海里的最深处。那里有一团虚影,又好似一团虚无,但却静止不动。不知为何,楚文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里才是自己最重要的所在。

  观察了自身,楚文又将意识投向了外界。

  无尽的夜空,无尽的星辰;万家灯火、万座城市;无尽的混沌、无尽的虚空……自己这是魂魄出窍?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楚文想着,去哪里看看呢?小大夫家离得最近,去他家看看。认准小大夫家,自己就一下子出现在了小大夫的家中。这时,他想到了钟馗。当他和钟馗去大宝法王梦境的时候,他俩就是在梦境中这样突兀出现的。他心里有了一丝明悟:天眼所至之处,空间和距离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那自己当初怎么不行呢?阴德!楚文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肯定是自己破了九阴绝地,超脱了所有被圈禁的阴魂,所以自己积累了大量的阴德。有了阴德,自己的胎息天眼升级了。

  看看小大夫在做什么吧!咦?小大夫在笑,就是笑得有点奇怪,他是在做梦。心念刚起,楚文眼前景色一变。

  楚文发现这是一片庄稼地,庄稼地的里面一片凌乱,脱下的衣服被扔得东一件、西一件。他连忙偷眼观瞧,小大夫正在赤身裸体地和一个女人在嘿、嘿、嘿!

  咦?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眼熟?这不是我和小大夫的中学英语老师吗?楚文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的大脑当时就当机了。

  我靠,小大夫做春梦!居然还是打野战!竟然还是我们敬爱的英语女教师!真是没想到哇,没想到!小大夫居然还是个闷骚型滴!

  这家伙背地里肯定没少撸管,我无比地鄙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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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文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充满恶趣味的家伙了,他从小大夫家落荒而逃。

  去哪里呢?看守所,嗯!去看守所看看老贼。

  东风看守所503号囚室,哈哈,老贼在睡觉。嗯?老贼也在笑?他也在做梦!不会又是春梦吧?不像,他这不是淫笑。这是幸福地微笑,老贼太强大了,在这里他居然还能幸福?进他梦里看看。

  瞬间,楚文眼前场景一变。这是一个房间,是那种乡下农村里的自建房屋里的厅堂。正对面是一面镜子,镜子旁边是夹满照片的玻璃镜框。下面并排放着两个农村装衣服的木头箱子,箱子上面靠墙的位置正中间摆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火狐大仙之神位’。牌位前面是一个小香炉,里面还燃着三根香。木头箱子正前方摆着一张八仙桌,两侧放着两把椅子。

  此时,老贼坐在椅子上正摇头晃脑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儿。

  喝酒吃菜的老贼一看到楚文走进屋来,急忙站起来,招呼道:“是你小子啊!我这‘牛逼’菜刚上桌,快来尝尝。”

  “不急,不急!”楚文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不解地问道:“什么叫牛逼菜?”。

  老贼一听,哈哈大笑着说:“这里边有个典故,说有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他滋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然后一抹嘴巴子说了一声‘好牛逼呀!’。这就是牛逼菜的由来。”楚文听完,仔细往桌子上一看只见有花生米、大骨头、咸鸭蛋、炒黄豆,他笑着对老贼说:“你这哪是牛逼菜,分明是四大‘硬’菜嘛!”。老贼听楚文这样的调侃,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老贼脸色一变说:“不对,这里是我家的祖宅,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楚文一脸微笑:“老家伙,你猜不到了吧!傻逼了吧!我告诉你,你现在在做梦呢,我到你的梦里来了。哈哈……”

  老贼这才恍然大悟:“噢!就好像你进入大宝法王的梦里一样,我明白了。”接着,他又说道:“这里是我的老家,现在也只能在梦里回来看一看了,有生之年怕是回不来了。”

  “老家伙,不要这么悲观,你身体这不是蛮好的吗?”楚文连忙开解老贼。

  老贼嗨声叹气地说:“自己的事儿,自己知道。我怕是够呛了,特别是你昏迷的那天,我感觉好像全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光了一样,我想可能是我被你吓到了,也没在意。但后来回到503,别人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你说奇怪不?”

  楚文心中一惊,他不由得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地说:“竟然有这种事?不行,我得去看看。”随即,他对老贼说:“我不打扰你的美梦了,我去看守所看看,是不是还有阴气没有破尽?”

  老贼摆了摆手:“你忙你的,记得经常来看看我。”

  一瞬间,楚文出现在看守所的上空,他盯着眼前的这座建筑,感受着天眼的波动,久久不语。他明白了,这里已经没有一丝阴气了,阴气都进了他身体的丹田炉鼎。

  九阴绝地的威力的确非同小可,阴气不仅圈禁了阴魂,而且阴气也侵蚀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当八百手印的火球落入自己的丹田之时,九阴之气也跟着进入丹田,每个人身体内的阴气也随着传入了自己的丹田。准确地说,是这里每个人的阴气被吸了出来,然后跟着其他阴气进入了自己的丹田炉鼎。所以,这里每个人在那一刻,都有一种好像力气被掏空了的感觉。

  楚文其实是救了这里所有的人,阴气侵体日久,普通人会日渐衰弱,病魔缠身。阴气消失,这里的年轻人或者体力较好的人,身体会慢慢地康复。

  但老贼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如果阴气是慢慢消失,他会慢慢适应,也会逐渐康复。但当时的情况是阴气突然消失,那老贼本来身体不壮,便更加适应不了,结果就是雪上加霜了。

  这也许就是天意了,楚文此刻纵是有心相助却也是无力回天啊!这事情只能作罢,他沉思良久以后怅然而归。

  两天后,楚文到了省城。省城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美丽的松江绕城而过。砂场就在松江岸边,砂子是江砂,淘出的江砂既可以用作建筑材料,又疏浚了河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砂场占地面积很广,江里是五艘采砂船在忙碌着,岸边的江砂堆积如山。一条货运铁路岔线在砂场穿过,十几节货运车皮正停在铁路线上,轰鸣的卷扬机传送带正将江砂不停地倾泻入车厢。另一边的两台装载机正在吭哧、吭哧,吐着黑烟,往卡车上倾倒着江砂。随着满载的卡车开走,后面十几台依次排队的重型卡车正在陆续顶上。……

  几百名工人散落在整个砂场的各个地方,他们有的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往传送带上装江砂、有的操作着卷扬机、有的吹着口哨指挥车辆、有的清理着四周散乱的砂墙……整个砂场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近处有一处由几十间活动板房围起的办公区,上面写着‘永安砂场’四个大字,上面还有一面红旗在迎风飘扬。楚文走进砂场办公室打听了一下,力工每天一百元钱,当天结算。如果是每月结算,就是一月三千伍佰元,管饭还管住,就是居住条件差了点儿。

  楚文对于居住、吃喝不在乎,看守所里走出来的人,再差的生存环境都能适应。他当时就报了名,领到了一床绿色行军被。工头挺热情,把楚文领到了宿舍(就是木头棚子大通铺),还介绍了食堂的位置,给了他五天的饭票。

  报名的当天,工头没有给楚文派活儿。楚文在大通铺上把被褥铺好,把洗漱用具放好,又给老爹打个电话报了平安。

  晚饭,楚文来到食堂一看这伙食还不错,猪肉炖粉条子,大头菜凉拌黄瓜,一荤一素、一热一凉,但是这里菜码大,管够儿造!

  吃完饭,楚文跟着大家回到了木头棚子大通铺。别人都是干了一天活了,很多人都是脚丫子也不洗,倒下就睡、鼾声震天。

  楚文也睡了,但他的意识却是跑到松江里玩去啦。

  松江水浪波连波,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楚文。他上浮下潜,玩得不亦乐乎。江里游鱼成群,而且楚文发现江底阴气极重,在这里炼功肯定效果不错,最重要的是无人打扰。

  第二天白天,工头叫上楚文跟大家一起上工。半天的时间,工头心里就乐开了花。这楚文干活儿不喊苦、不喊累,而且不论装车还是抗麻袋,他都干得飞快。他自己的活儿干完了,还帮别人干。

  ‘这真是捡到宝了,要是别人都这么干活儿,那我得多挣多少钱啊?’工头在心里喜滋滋地想着。

  晚上,楚文就找到工头,提出自己一个人去沙子堆上去睡。原因是昨晚上,自己被工友们的臭脚丫子熏得鼻炎犯了,得找个通风的地方睡觉。否则,自己喘不上来气。

  工头一开始不答应,这倒是为楚文着想,外面地凉容易得病。在楚文一再坚持下,工头把自己的旅游帐篷从车后备箱里翻出来,交给楚文使用。工头真是心疼楚文吶!他一个人顶三个人干活儿,他要是病了,工头得少赚多少钱啊!

  楚文把帐篷在野地上一支,自己就下水了。他沉到江底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修炼跌伽指力功。他本来是准备过一会儿,就浮上江面换口气,但练功之后,阴气运转竟然没有眩晕、缺氧等感觉,这让楚文大喜过望。他不由在心里赞叹,中华内功果然了得啊!

  其实,楚文不知道,这跟中华内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阴气和阳火循环,生生不息。身体机能缺氧之时,自动转为胎息,胎息能够保持楚文自身气息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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